子逍低著腦袋,語聲微顫:“沒有人肯帶上我……我就隻好自己想法子了。你們放心!我隻要能跟著便好,斷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吃的和防蟲的我都有備!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們了……給我一個機會,我的親人都死了,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沉默良久,晏白終是應道:“那好吧。”
子逍喜出望外,連連道謝,臉上的笑燦若晨星。
阿涼卻覺得自己分明是看到了……得意。她也不知道形容得準不準確,隻知道她很不喜歡。而對於不喜歡的,她隻有一種處理方式,漠視。於是在接下來的途中,她沒有和子逍說上半句話。
讓她歡喜的是,晏白似乎也習慣寡言,多數時候都是沉默,並不接答子逍談及的話題。
林澤裏看不見日月星辰,他們隻能通過進食的次數來判斷時間。
第三次進食時,晏白停了下來,撥拉出一塊區域生火。
“這裏永遠都彌漫著霧氣麼?”阿涼接過晏白遞來的糕點,脆聲問道。
他搖頭:“日出前的半個時辰,霧氣會散。那是一日之中林澤最接近普通林子的時刻。吃完了就好好休息,我來守夜。”
阿涼吃的不多,幾塊糕點便差不多了。晏白讓她枕靠著行李,又給披了禦寒的衣袍,才在她身旁坐下。
“我要是也有個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子逍忽然低聲道。
晏白稍顯尷尬,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和阿涼的關係頗為複雜,雖然算起來是無親無故,可自他將她從廢墟裏挖出來,他便覺得自己有責任為她尋一條安穩的路。這些想法,自然是不便和子逍解釋,而他又不屬於會安慰人的那一類,所以糾結片刻卻仍保持著那一副生人勿近的麵癱模樣。
幸而,子逍也未有深究的想法,沒多久便翻過身子背對著他們。
在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淺而均勻時,晏白撥弄著火堆盤算一天下來走過的路程。阿涼和子逍個子小,走起來也快不到哪兒去,但勝在時間久。一路下來,可以說眼下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休息,之前三人連進食都是一邊走一邊吃。樂觀點估計,再有個兩三天應該就能走出林澤了。
然而,三人當中就隻有他能守夜,若都像今天這般相安無事倒還好,僅是三天不睡他能撐得住,關鍵就怕會碰上傷人的妖族和獸類……
霧氣開始消散時,晏白長舒了一口氣,起身踩熄最後一絲火光,隨後將兩人叫醒。
第二天,三人依舊非常幸運,沒有碰到妖族或是難纏的凶獸。隻是這幸運沒能一直延續下去,當晚阿涼和子逍睡下後不久,林澤裏便斷斷續續出現了歌聲,原本安適的風也起了變化。
阿涼很快醒來,她揉了揉眼,問道:“是出事了麼?”
“還不清楚,你站到子逍那兒去。”晏白道,站到了兩人身前。
不多時,風聲漸起,直至呼嘯。四周的霧氣被吹亂,晏白定睛看去,隻見身前不知何時冒出了個身姿妖嬈的豔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