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右眼突突直跳,不詳的預感有如滾滾烏雲沉沉壓來。然後,他又聽阿涼道:“他是晏白,十五了。”
“你們也是要去瓊華的麼?我可不可以和你們一起?”子逍道,眸光中隱隱含著急切。
晏白覺得自己眼皮跳得更歡了。帶一個蘿卜頭都已經是極限了,再來一個要怎麼整?於是對著滿含期許的目光,他抿了抿唇,沉默不語。而他手邊的阿涼也抿抿唇,沒吱聲。
良久之後,子逍的眸光終於黯淡了下來,他道:“我知道了……”
及至子逍離開,晏白方訥訥開口:“為什麼要說我是你哥?”
“難道你想帶上他?”
晏白果斷閉嘴了。兩人尋了間還有空的客棧,打算先休息一天,再想想後麵該怎麼做。
“隻有這裏能通昆侖墟麼?”
晏白明白阿涼的意思,可現實是無奈的,他回道:“原本從紇州也能到。但天劫之後,昆侖墟拔高數十丈,紇州境內與之相連的平原也因地裂出現十幾尺寬的深壑,常人根本無法跨越。”
“那林澤裏麵的危險是什麼?”
晏白暗暗瞥了阿涼一眼,不待回答即又聽見鑿鑿語聲:“如果沒有危險,鎮子上的這些人該堵在瓊華的正門。”
“林澤重霧,一般人進去不到半個時辰便會迷失方向。”他道,“除此之外,蛇蟲蟻獸亦是麻煩。況且有傳言說近幾年還多了可怖的妖族。”
阿涼盯著他,問道:“那你打算怎麼過去?”
“偷師。”晏白跪坐在軟墊上,身姿挺拔,“我曾讀過古史,氏族還存在時,少勾一脈便長期生活於此。既是這樣,他們的法子想必能夠對付林澤裏的狀況。至於妖族,隻要實力在天羅之下,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什麼法子?”阿涼問道,可晏白卻不再應答。
等到次日兩人準備進林澤時,她方明白其中的原因。不是他有所保留,而是真的沒值得說的。所謂的方法,不過是借助風力而已。
晏白撿了根有兩臂長的竹竿,在上麵綁上布條做成簡易的旗幟,隨後便在林澤外選了幾處地方試風向。
阿涼另有疑問,但見他已收拾好了東西向裏走去,便沒有出聲。她牽著他的衣擺,緩步跟隨。
甫一入內,白霧便似憑空冒出,絲絲縷縷地纏繞了過來。
恰逢晏白探手,阿涼抬眸看去,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清他的五指,便問道:“這裏一直都是這樣麼?”
“是也不是。林澤曾占據霧州過半的土地,如今已小了很多。不過這霧,當是沒有變化。從外麵看不出任何異狀,隻有到了裏麵才可感受。若古史所言不假,這或許是和少勾一族的陣法有關……”
清朗卻微冷的聲音驟然停下。正當阿涼不解時,兩人身後便傳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過來。”晏白道。
阿涼攀上了晏白的手,身子微側,不一會兒,前日見到的小男孩即走到了麵前。
“為什麼要跟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