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地喝著水月宮特質的清酒,香冽甘甜,回味無窮,比起陸川喜歡的那種烈酒,還是這種酒合易簡的口味。
宮孤月一言不發地立在一旁,山穀中的風吹拂著他的紫袍,獵獵作響,看到他那件紫黑色的袍子,易簡就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這衣服上滿是女子清香,一點也不像男人的衣物,再看看宮孤月帶著邪異的陰柔俊容,若是讓他扮女人,肯定迷死無數男人。
“你在偷笑什麼……”宮孤月麵無表情地轉過頭來。
易簡一驚,這家夥果然厲害,這樣都能知道自己在偷笑,幹咳兩聲,鄭重道:“哪有笑,我隻是正在思索景世未來的前景和國家興亡之事。”
“如果你在想這件事情,我就把我的眼珠挖出來給你下酒。”宮孤月現在已經對易簡沒什麼敵意,況且救了他的洛姐,他感激還來不及,自然說話也熟絡不少。
“呃……好吧,你贏了……”易簡尷尬地撓撓頭道。
“不管如何,我欠你一個人情。”宮孤月波瀾不驚道。
“放屁!”易簡啐道。
“什麼?”宮孤月劍眉一蹙。
易簡伸出兩個手指:“明明是兩個好不好,我還要想辦法幫你煉製龍灼丹,這東西可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我師父現在出去遊曆了,我得去雲灼山看看,家裏應該有煉製龍灼丹的書籍。”
“煉製這東西需要多長時間?”宮孤月追問道。
“呃……這麼說,未央她最多能夠給宮……卿……洛神,對,續命多少時間?”易簡差點被這拗口的名字給憋死……
“按照她的方法,最多能夠堅持三個月。”宮孤月歎道,雖然已經把洛神挽救回來,但是,也隻是延長了三個月的壽命而已,真正要痊愈,隻能依靠易簡。
看著宮孤月悲戚的目光,易簡咧嘴一笑,把酒袋扔給宮孤月:“兩個月,兩個月內,我一定會把這東西煉出來,如果煉不出來,我就在你麵前自刎。”
宮孤月狐疑地看著易簡,不知他究竟何意。
“怎麼?你不相信我能煉出來,還是不相信我會自裁?”易簡一歪頭。
宮孤月搖搖頭:“我隻想知道,你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而來?”
“嗯……這個問題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啊。”易簡伸著懶腰,“我想我的自信是因為我很帥吧,天生麗質,難自棄呀。”
宮孤月喝下一口清酒,望著遠處已經徹底沉下的夕陽,在山穀的盡頭,將周遭的山石燃作灰燼,隻當沒聽見易簡說的話。
“就算是一種對我摯愛的承諾吧……我的命,是她給的,所以我該快樂每一天,而我悲傷時,她會安慰我。”
宮孤月轉過頭來,看著逆光中易簡模糊的麵容,絲毫不理解易簡說的意思:“安慰?”
“沒什麼……”
“你說你的摯愛……是那個抱著你還是那個和任何人講話都非常惡毒的姑娘?”宮孤月問道。
“不是,不是……”易簡搖搖頭。
“那她……”宮孤月在開口之後似乎便已經意識到什麼,隻是話卻已經說出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嘛……”易簡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胸口,“這兒呢。”
宮孤月長歎一口氣:“這種矯情的話語,不適合你。”
“是嗎?是不是我就應該屬於那種衝入花叢,左擁右抱的呢?”易簡肆意地笑起來。
“與我無關。”宮孤月淡淡道。
“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把萬蕭銘送到北漠,就幫你去煉藥。”易簡轉過身去,準備離開。
“你覺得,我真的是絕對相信你嗎?”宮孤月突然道。
易簡晃晃腦袋,語氣輕鬆:“你知道嗎?陸川說過,喝過同一壺酒就是兄弟了,他雖然頭腦簡單,但是話俗理不俗,你說可是?”
“是嗎?不過這是你的標準。”宮孤月看看手中的酒袋。
“所以,還有一個標準。”
易簡轉過頭來,指著宮孤月宣誓道:“為了我的愛,也為了你的愛,為了你我的守護之道,我,會以我的生命作為守護的籌碼。”
“這樣……我就信了……”
易簡吹起輕鬆的口哨向著營地走去,宮孤月將酒袋中的酒一飲而盡,夜幕初上,月色如霜,口中喃喃:“難怪你會被全江湖所憎恨,可是你的道路,如此對我的胃口。”
易簡走回營地時,眾人正要開始吃飯,未央和陸川兩人在一旁和睦地吃著水月宮弟子所煮出來的特質飯菜,似乎眼中也已經沒有其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