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來了之後,首先責罵了嶽飛一通,嶽飛便將事情的整個經過說了,並承認自己違反軍紀確實有錯。
“嶽飛,”宗澤語重心長地說,“你違反軍紀,斬你並不過分,但你確實是一心報國,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殺你實在太可惜。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來人哪,杖打嶽飛二十軍棍。”
說完,宗澤指著那個將軍說道:“還有你和王彥,要殺嶽飛也要先稟明本帥才是,王彥想這麼做掉嶽飛,分明是不把本帥放在眼裏。等他打完仗之後我會懲罰他的,你跟嶽飛一樣,也要受二十軍棍的懲罰。”
“末將實在不敢,隻不過王將軍讓我這麼做,我也不好拒絕啊!”
“不拒絕,難道不可以先向我報告?都拖下去打。”
宗澤雖然懲罰了嶽飛,但嶽飛深知他是為了救自己,懲罰自己隻不過是嚴明軍紀,讓所有人心服口服而已。
當晚,宗澤宴請嶽飛,嶽飛把這些日子發生的經曆都說出來,引來宗澤一陣唏噓感慨。
宗澤:“老夫早就叮囑過你,讓你學會做人,不要任由自己性格行事。如果你以後再闖禍的話,隻怕老夫都保你不住。”
嶽飛:“嶽飛知錯了。”
宗澤:“知錯就要改,我們作為官員和軍人,要以大局為重,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有些事情即使不正確,我們也必須忍。哪一個當官打仗的不是忍過來的,作為將帥,如果不懂忍術,難免會心浮氣躁,在戰場上中了敵人的計謀。作為官員,如果不懂忍術,很可能會得罪皇帝和同僚。事實就是這樣,衝鋒陷陣不算是真英雄,能忍辱負重才是真英雄。”
李娃:“大帥教訓得極是,說出了外子性格中最大的弱點,以後還望大帥多多提點。”
宗澤:“我老了,嶽夫人,以後還要你好好照看鵬舉啊,他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因為自身的性格弱點而釀成大禍,不但是你們家的災難,也是我大宋的損失啊!”
張憲:“大帥說的非常有道理,做官比打仗還要危險,大哥,我看以後我們還是低調忍辱吧!”
宗澤:“是的,做官絕對不是一件爽快的事情,你們不要看老夫現在是大元帥,威風得很,其實處處小心謹慎如履薄冰。老夫做了近四十年的官,剛開始十年也犯了不少錯誤,後來還是慢慢學乖了。到現在,雖然沒有很大的出息,但至少不會在朝中留下太多的是非。老夫雖然不敢說是名臣,但也可以稱得上是良將,朝中也有很多人老夫看不慣啊,但老夫從來不說人是非。”
嶽飛:“其實你們說的我都懂,隻是有時候控製不住自己。”
宗澤:“你太年輕了,血氣方剛,多磨煉幾年就會變得成熟的。”
李娃麵露感激之色:“有大帥提點,相信外子他日定會大有出息。”
宗澤:“尊夫在戰場上的表現確實無人能及,現在要學會的是磨心煉性,朝廷很複雜,既然吃這碗飯,該懂的規矩都要慢慢學會。”
嶽飛:“為了大宋,為了朝廷,嶽飛甘願忍辱負重。”
宗澤:“好,張憲以前就是你的部將,那現在張憲的五百人部隊繼續交給你指揮,張憲你沒意見吧!”
張憲:“能夠再次成為大哥的屬下,末將求之不得。”
宗澤:“我得到情報,金兵的一支大部隊正往孟州的汜水關方向前進,顯然他們想反攻。鵬舉,明天你和張憲前往汜水關查探敵情。”
嶽飛激動地說:“末將領命。”
宗澤:“鵬舉,現在你跟著我打仗,可以放心大膽地施展本領,我不會限製你,而且我有權力提拔你或是降你的職,四品及以下的職位我都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