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位女眷自是對白子若之事有所耳聞,更有親近一點兒的皇親更是聽到風聲說這個平慶王太妃曾在長宣殿撒潑,皇上拿她沒辦法,就是人精似的於忠見了這位太妃都要矮上幾分。若真是這樣自己哪惹得起,於是紛紛起身安撫穆書榆,又說謝竹瑩不過是個側妃,到底沒什麼見識,出言莽撞求著穆書榆大人大量饒過她這一次,謝竹瑩雖是氣個倒仰但心裏也有些害怕,在眾人勸說下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給穆書榆認了個錯兒。
“罷了,念你不懂事這次就算了,不過你要記住一件事,誰人背後不議論人,誰人背後又不被人議論,你在這兒嚼舌根,自己又何嚐不被旁人說三道四,凡事還是多留點餘地才好。”
這話雖是對謝竹瑩說的,但那幾人倒也聽住了,細品了一會兒內中的含義都覺得警醒,也不敢再小瞧這位太妃,便又都行禮稱是。
之後各自相坐著安無事地喝著茶,直到有人推門進來,抬頭瞧去卻於忠的得力幫手小亮子。
“奴才給太妃請安,皇上請太妃過去呢。”小亮子見這屋裏的女眷身份都一般,馬虎地彎了下兒腰算是見禮,等走到穆書榆麵前時卻是結結實實地跪下去磕了個頭。
“起來吧,皇上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的?”穆書榆想不通,今天來了這麼多人,秦承釋是怎麼知道自己也來了的。
“回太妃,這個奴才也不清楚,要不您親自過去問問?”小亮子陪著笑,隻想讓穆書榆起身。
穆書榆根本就不想見秦承釋,卻又不能違旨,這一糾結就半天沒動地方,微皺著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亮子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隻能陪在一邊兒等,不大一會兒於忠也過來了,理都沒理屋子裏的其他人,也是在到了穆書榆麵前時才一臉討好地笑著躬身見禮:“問太妃安,奴才就知道小亮子請不來您,皇上正等著太妃您呢,太妃看在奴才平日侍奉還算勤快的份兒上過去一趟吧。”
於忠早就品出來了穆書榆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是求著她說話,她越是沒法子拒絕,可惜皇上沒看透,不然也不能總是受氣了。
果然穆書榆架不住於忠的哀求,不情願地站了起來往外走,於忠和小亮子趕緊跟在後麵也出去了。
這時屋子裏的其他人才真正明白,方才穆書榆並不是吹牛,看於忠的態度就知道人家是有本錢狂有本錢傲的,而且聽於忠話裏的意思這穆書榆竟敢和皇上執拗,一時也都慶幸自己剛才對穆書榆還算恭敬。
進了寺裏特意為秦承釋收拾出來的院落,於忠領著穆書榆進了正室,秦承釋也正在喝茶,見了穆書榆臉上也沒看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臣妾給皇上請安。”
“嗯,起來坐吧,太妃近來可好?”秦承釋放下茶杯隨意地問道。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為何不見皇後娘娘?”
“她們都在後麵兒歇著呢,一會再去見不遲。那日太妃也不和朕說一聲兒便急著出宮而去,可是有要緊的事兒要做?”
穆書榆答道:“回皇上,臣妾無要緊的事要做。”
秦承釋笑了:“那可是有要緊的人要見?”
“回皇上,臣妾也無要緊的人要見。”
秦承釋聽完眉一挑:“沒有麼?太妃,這欺君之罪可不能一犯再犯,朕再能容人也是有限的!”
又來了!於忠一見秦承釋說完這句話已是沉下了臉,知道情況可能又要糟糕,便想退出去,結果差點撞上一個端茶的小太監。
“眼睛長哪兒了,就往身上撞,作死呢是不是!皇上和太妃說話兒呢,你往裏獻什麼殷勤?”
小太監嚇得一哆嗦,但也自認沒做錯事,於是小聲兒說道:“回於總管,奴才是要給太妃上茶。”
於忠沒好氣地白了小太監一眼:“動作利索點兒,太妃都進去多長時間了才想著上茶,趕緊的送進,快點兒滾出來。”
小太監連連答應,就要往裏走,卻又一把被人給拽了回來,隻聽於忠在自己耳邊吩咐道:“差點兒讓你誤了大事兒,太妃不喝茶,這茶就不用上了。還有你將這茶放下,現在進去悄悄兒地、不著痕跡地將皇上麵前的那杯茶也拿出來,順便兒將桌子上的茶壺和剩下的杯子也都端出來,去吧!”
吩咐完之後又推了把小太監,於忠站在門外得意一笑,這回可怨不著自己了吧。
那小太監哭喪著臉看了眼笑得開懷的於忠,心想自己要是真這樣做了才叫作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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