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突然聽到有人喊叫似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才慌裏慌張地朝穆書榆這邊看過來。
穆書榆快步走了過來問道:“你方才是要做什麼?”
那女人看著穆書榆便先見了禮,然後才說:“嬪妾給太妃請安,嬪妾隻是在看池裏的錦鯉。”
“你認得我?看錦鯉為何要離池子那麼近,方才看著你都要掉進去了。”
穆書榆打量了這女人幾眼,確認自己並不認得對方,雖然此人也是一名美人,但不同於他人的是,這女子有種溫柔沉靜之美,雖是臉上尤有淚痕,但依然顯得大氣端莊,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臣妾自是認得太妃,不過因臣妾身份低微,不能時常在太妃麵前露臉,太妃自然是不認得臣妾,臣妾方才實在是看著那些錦鯉有趣兒才不自覺靠前幾步的,讓太妃擔心了。”
“你是那個宮的?”穆書榆隨口問道,既然人家不願言明,那自己也沒必要再繼續打聽,在這宮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女人這時已是緩了過來,回話時越發顯得穩重:“回太妃,嬪妾洪秀楓,現住在和明殿。”
和明殿,自己還真沒聽過,也怪這和羲皇宮過於雄偉,自己能記得的宮殿也就是那麼幾個,不過洪秀楓這名字好像是聽誰提起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姐姐,你怎麼在這兒?讓妹妹好找!”
穆書燕這時從後麵走了過來,等到了跟前才看見穆書榆對麵兒還站著人呢,於是連忙改口:“給太妃請安,嬪妾一時失口,還請太妃不要見怪。”
“給玉淑儀請安,嬪妾不擾太妃與淑儀說話,嬪妾告退。”洪秀楓很合時宜地退後幾步才轉身離開。
“姐姐如何會與洪美人在一起?”穆書燕問道。
“我方才見她站在池邊似有異樣,便問了她兩句。”穆書榆因自己被趕出宮後,穆書燕對自己不錯,再加上知道了請罪書也與她無關,再怎麼說也是自家姐妹,此時見到穆書燕已是沒了介懷,又如之前一樣自然。
穆書燕笑著說:“姐姐想多了,洪秀楓是東盛國公主,東盛國力隻略遜於和羲,洪秀楓這樣高的出身哪會想不開,她不過是因為這些日子一直被淑妃整治,又與人同住多有不便,難免跑到無人處發泄一番。”
“我就說這名字熟悉呢,一時還真沒想起來,既是不比和羲差什麼,皇上為何隻封她做個美人,還讓她這樣受氣,不怕東盛國君不喜嗎,還有淑妃為什麼要為難她?”
穆書燕拉著穆書榆往前走:“好姐姐,別站在太陽底下說話,先去我那裏坐坐再回王府吧,皇上為何不晉封她我可不知道,可能是她不討皇上歡心吧,總是副溫溫吞吞的樣子也無趣兒,不過洪美人被淑妃整治可還是因為姐姐呢!”
“這話從何說起,我與洪美人之前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穆書榆不解。
“姐姐可記得那串琥珀珠子?”
見穆書榆點了點頭,穆書燕一笑:“宮裏誰不知道淑妃本來對那串兒琥珀珠子勢在必得,沒成想皇上卻賞賜給了姐姐,淑妃自然是氣個半死,再想到那珠子正是東盛國進獻來的,便將洪美人叫去了她的和陽殿,意思是讓洪美人告知東盛再送給她一串兒,隻是那藍色琥珀本就是稀罕之物,隻一串兒都不知道是怎麼掏弄來的,東盛哪還有可能再給她一串兒?洪美人既是答應不了,便隻能任淑妃折騰了,幾乎天天被叫到和陽殿去,有見著的人說,淑妃根本就當洪美人是宮女下人般使喚呢。”
穆書這才明白其中的緣故,心裏覺得淑妃過於霸道了。
“皇後不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一個是妃一個是美人,品階差著十萬八千裏呢,皇後哪會去管這種小事,洪秀楓隻能任淑妃處置,要不是東盛國勢大,淑妃不敢過分,怕是人早就被折磨死了!”
說得也是,淑妃完全有權力去決定一個美人的命運,自己雖厭惡淑妃,但事不關己,那珠子又不是自己要的,而是秦承釋非要給的,所以自己也沒必要往身上貼標簽兒。
等快到穆書燕的和寧殿時穆書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瞧我這腦子,妹妹你先回去吧,皇後讓我見過皇上之後便過去永華宮瞧福欣,我都給忘記了,這會兒還得趕緊過去。”
穆書燕奇道:“皇後為何如此看重姐姐,明知事情底細,竟還是一味對姐姐這樣和善,真是奇怪,皇後平日可是輕易不讓福欣與後宮妃嬪和其他女眷過多接觸的。本想與姐姐好好聊上一番,如此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這個皇後為何如此我也不清楚,不過既是讓我與福欣見麵想必也不會有什麼惡意,我也隻是當著皇後與永華宮人的麵兒逗哄福欣,吃食一律不去接觸,加些小心便是。我暫時還出不了宮,明日再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