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9、廉親1王的落寞(2 / 2)

九爺麵露感歎,心頭卻更加嘲諷,爺認識你兩輩子,廉親王,你是肯輕易示弱的人嗎?當初皇阿瑪嘲諷良妃低賤出身的時候,廉親王若是肯放下自尊哭他一哭,說不定皇阿瑪還會疼惜你幾分。那時候都不肯示弱,今日在他跟前兒做這幅姿態圖的還能是什麼?

“八哥,我也知道年羹堯一去,你算是少了個知己,可我隻能勸你節哀順變。”

廉親王心裏一驚,亮工與他很少在人前會麵,九弟怎知兩人是知己,“九弟一向知我。雖說我跟亮工隻是神交沒能見過幾次,可他那個人確實文采風流又驍勇善戰,連皇阿瑪在時都對他多有誇讚。我又娶了他唯一的嫡親妹子,說句不顧身份的話,我是真心當他是我大舅哥的。可他那樣一個人怎麼就去了呢?”

“許是老天想把他收回去吧,”九爺似模似樣地感歎道,“你也說過年羹堯是那樣一個文武全才,說不定是個有來曆的。老天讓他來人間曆練了一番,時候到了可不就該回去了?若是八哥能這樣想,說不定心裏頭就鬆快許多呢。”

廉親王隻覺得一股氣縈繞在胸口,別說分不清九弟說的是真心假意,隻是這樣的說辭卻隻允許自己開懷,若是再悲歎下去隻會讓人笑話了,“九弟說的極是。這樣想來,亮工確實是不凡的,有此結局反倒是輕鬆了。也不知道他曆劫回到天上之後,可還能記得地上的親人朋友和生死仇敵了。”

“八哥能這樣想,做弟弟的也就放心了。如今四海初定,萬歲爺又勵精圖治,正是八哥你效力的大好時機。弟弟我就不行了,萬歲爺大概看我憊懶,什麼差事都不曾交予我手裏,隻好在家裏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九爺用炫耀的語氣說出這番話,隻把廉親王又堵心了一把。

是,萬歲爺是交給他不少差事,可於他的雄心抱負有什麼相關?廉親王暗暗吐了一口濁氣,依舊微笑著說:“今日我還帶了好酒過來。”

九爺一聽就轉頭對何玉柱吩咐,“你去催一催,酒可以上來了。”

很快,燙在熱水中的酒壺連同兩隻青玉杯子被端了上來。

“這是什麼酒?聞著就有勁兒。”

廉親王揮開何玉柱,親手給兩人斟滿了酒,悠閑地說道:“這還是亮工從西北那窮苦地方萬裏迢迢運送過來的,隻說是難得,我也沒嚐過。”

九爺心裏狂笑不已,難道年羹堯死前送來的一壺酒就能試探出爺來?

果然,把府裏的奴才牢牢握在手中是極對的,廉親王不可能知道,但凡外麵拿進來的需要進入他嘴裏的東西,黛檬一準兒會讓人先送到她屋子裏,然後就會在位麵交易商人的幫助下檢查食水是否有毒有害,若是有什麼問題很快也可以換成同等味道沒有毛病的東西再送到他這邊兒。今日自然不會例外。

廉親用眼角隱晦地盯勞了九弟,卻隻看到九弟毫不遲疑地一口將酒吞了進去,末了還加了一句,“酒倒是不錯,勁頭足,可回味到底差些。”

廉親王再無他法,跟九弟對飲了幾杯,禮貌地告辭後回了親王府。

回到了自家前院的書房裏,廉親王再也掩飾不住眼裏的落寞,他那日聽了素月的話,已經有大半相信亮工的死與九弟有關。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就相信了,隻是有一種感覺,那股憋悶之氣原本就在胸膛裏亂竄卻找不到出口,直到聽了素月的話,那股氣才如同宣泄一般一擁而上再漸漸散去。

就是九弟,隻能是他。今日的試探算是白費了,隻是九弟不可能永遠不露出馬腳,大家走著瞧吧。

“爺,怎麼樣?”年素月再一次不經任何人通傳,直接闖進了前院書房。

廉親王不能在她麵前表達出不自信不甘心,隻是握緊她的手,感歎道:“九弟精明無比,爺暫且試探不出來。你且忍一忍,若是爺日後可以……總會幫你報了仇,亮工也是爺的知己好友,爺不能坐視不理。”

年氏低頭垂淚,“爺說什麼就是什麼,隻是不要忘了哥哥就好。”

“你放心。”

自此,年氏不僅沒有失寵,反而更得廉親王看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