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是自打黛檬懷孕以來就很少離開她身邊兒,更何況是呆在皇城裏,他是隻有小心謹慎的份兒,如今看到黛檬咬牙切齒的樣子,他卻不得不勸她安心,哪怕他也氣得想殺人,“黛檬,我隨你一道過去,不是有從修真位麵換來的隱身符嗎?我就跟在你身邊兒,時刻都不離開,你別怕。”
黛檬點了點頭,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希望四嫂不曾變過。
入宮的流程都是一樣的,就連一頂小轎都不曾多,黛檬就這樣一步步往皇後居住的宮殿蹭去。雖說她身體健康,可到底挺著老大個肚子,走得十分疲累,東西南北早已不分,如今倒也說不出來皇後到底居住在哪個宮裏。黛檬此刻還有心思胡思亂想,宮裏她最熟悉的就是儲秀宮,是選秀的時候居住了一個月的所在,然後就是當初宜妃娘娘的延禧宮,那裏她跟宜妃麵和心不合的說過好些話。她和九爺夫妻倆人在四哥登基之前就離開了大清朝做了位麵旅行,明知道四哥登基之後不會對紫禁城做很多改動,可此刻回到宮裏,黛檬卻覺得連路都不認識了。
“嘶……”黛檬停下了腳步,肚子有下墜的感覺,真是糟糕,要不要現在就暈過去?
可還沒等黛檬想明白,引路的太監輕聲道:“九福晉,前麵就到了,隻需要走幾十步,您看,要不要我們到了那兒再歇下?”
這太監是不讓她停留呢,黛檬聽得明白,九爺就更明白了,他自幼長在皇城,確切地說,他自幼長在皇城兩遍,卻從來沒走過這條路!沿著路走過去,永遠看不到皇後娘娘。九爺攥緊了拳頭,卻不能做什麼,都到了這一步總要知道是誰那麼大膽子連皇後的命令都敢偽造,況且,都已經進了宮,他此刻顯出身形是想要被人認為是妖孽然後被一把火燒死嗎?
黛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身上都黏答答的,汗水不知道濕了幾層的衣服,她也知道今日是見不到皇後了,要是女兒著急,她今日倒是有機會提前跟女兒見麵。
無論引路的太監是誰派來的,他總算說了一次實話,黛檬走了幾十步之後看到了一個破敗的小涼亭,涼亭上身姿搖曳地坐著的女人可不正是廉親王的愛寵年側福晉?那她身邊侍立的男人會是誰?
年羹堯!黛檬瞳孔猛縮,他不是應該在青海嗎?去年可沒聽說過雍正皇帝招他回京的調令,也就不曾出過年大將軍不對皇親國戚回禮等等一切張狂事,年羹堯沒有曆史上那麼風光也沒曆史上那麼跋扈奢侈,這一切當然跟他的重生有絕大的關係,也跟頭頂上一直有怡親王壓著有關。
年羹堯此刻一身文士的裝扮,對著黛檬斯文客氣地行禮道:“奴才給九福晉請安。”
“年大將軍免禮。”黛檬感覺背後被一隻手臂扶了一下,知道九爺就在她身邊,底氣又足了幾分,慢慢地登上了涼亭,在年側福晉的對麵坐了下來,“廉親王側福晉心情真不錯,還借了紫禁城風景秀麗之地宴請我這麼個孕婦。”
年氏挑高眉梢,也不多嘴,今日她不過是陪同哥哥過來而已,九福晉?也不過如此。
年氏不開口,年羹堯卻客氣地邊斟酒邊說話,“九福晉這就猜錯了,今日是奴才特地設宴款待九福晉的。如今京城裏誰人不知道九爺的五個兒子個個英偉不凡,卻偏偏隻能去經商,連奴才都替九福晉不值啊。奴才對九爺的心與對八爺是一樣的,隻可惜九爺的門路不好走,隻好將九福晉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