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章 那個人,他來了(1 / 3)

清城戀曲之苦情貝勒(惘人)

關遜送她回去的,葉子找她已經找瘋了,見她和關遜同時出現臉色都變了。問了葉子才知當日她是被白發老頭擄走,那老頭武功極高,幾招就將她製服。她衝開穴道後趕忙去找了關遜,心想他對陵城較熟,找人也比較容易。關遜一聽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沒向葉子解釋就走了。葉子一直跟著他,她的輕功遠不如關遜,沒多久便跟丟了,這幾天也是沒頭蒼蠅四處找,既不見關遜也找不到線索,她已經七天七夜都不曾合眼。隻怕跟著辛苦的也不是他一人,她心裏生了幾分愧疚,再問了書院的情況。書院那邊一直是說她染了風寒,在家養病。

葉子這一次倒是破天荒問了她七天來的行蹤。她沒有泄漏半句,為什麼要說呢?葉子固然是要緊張的,葉子緊張了有一個人定也會緊張的。如此一想,她心情便舒暢了。

雨依然淅淅落落的下,關遜昨日過來說今日淥水上有龍舟賽,此乃陵城一年一度的盛事。關遜所在的威遠鏢局是其中的一支龍舟。想著關遜對自己的上心,無論如何也要去看一看。

端午節書院自然也是放假的,用完早膳,她和葉子便打著傘出門。

到了淥水江邊見人山人海的,她便有回的衝動了。但關遜已經遠遠看到她了,此時走怕是不可能了,她隻能硬著頭皮過去。

關遜跑到她麵前,興奮地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馬上要開始了,大夥兒都在那邊。”

他指了個方向,許多熟麵孔朝她招手,她點頭回應。

“縣令拿了五十兩銀子作為賞金,還有一位從京城來姓佟的商人說恰逢其會又添了五十兩銀子。這個大夥都磨拳擦掌呢。”關遜說得繪聲繪色的,隻怕他興奮的不是那一百兩銀子,而是那緊張的競賽的過程吧。

“快去吧。”他身後的人已經開始下船了,她提醒他。

見不能再耽擱了,他點點頭:“那我先過去了。”

不久後鑼鼓聲響徹天際,連喜靜的她都被感染了這氣氛。淥水上千帆競發,個個絲毫不相讓,沒過多久結果便出來了。她聽得一陣吼聲:“威遠鏢局勝。”

而後,一群濕露露的男人在金葉樓開了一桌,她當然也被拉上了。那群男人興奮的像孩子,完全忘了有女眷在場,呼叫、大笑甚至還行起酒令來。眾人雖不敢對她亂來,但不可避免的她還是喝了兩杯。

喝了酒頓時覺得心燒得很,若此刻她走了定掃了關遜的興。她強忍著陪他們吃了一餐,等他們盡了興才在關遜的護送下回去。

回去的時候她幾乎站都站不穩了,隻能靠葉子扶著才能走動。

關遜愧疚得很,早知喝酒會讓她這麼難受他是怎麼都會阻止的。

敏兒倒安慰他說沒事,到了門口本想請他進來喝杯茶,想到自己現在這幅得性隻能作罷呢。

一進門李嬤嬤臉色便怪異得很,若平時定會發覺,但敏兒有五分醉意,已是自顧不瑕了。

李嬤嬤扶過她,吞吞吐吐地說道:“公主,有客人。”

她咪著眼,李嬤嬤何時不懂事了呢。她從來都不見客的,跟了她這麼久,都不知道怎麼打發人嗎?

“客人在哪兒?”廳裏不是沒人嗎?她皺起眉頭,往裏頭走。

公主真的是醉了,怎麼醉的這麼不是時候呢。李嬤嬤小聲地回答:“在您房裏。”

她的酒頓時醒了大半,什麼客人會讓李嬤嬤帶到她房裏。一個念頭轟地在腦裏炸開了花,心頭已略知來人是誰呢。

“什麼時候來的?”臉上平靜如水。

“有個把時辰了。”不了解主子的心意,李嬤嬤不敢抬頭,那可是她領人進的房啊。

她看了眼一旁的葉子,葉子還是那樣的表情,她仍能看出她眼裏閃過的心虛。葉子知道他來,卻沒有告訴她,真是忠心得可以。

再見他該是什麼心情呢?她邊走邊想。為什麼要來,是為了關遜嗎?他對她已沒了信心嗎?不管什麼原因,不可否認,她心底跳動的是雀躍和心喜。

推開門,便見一修長的身影立在她的小書櫃旁,手裏翻著書本。見門被推他轉過身,她看到他俊美含笑的臉。胸口莫名湧出一團火,越燒越大,越燒越烈。恨不能把眼前的人和自己一起燒為灰燼。

葉子貼心的關上門,讓主子好好說話。

他一步步走近她,在她麵前立定:“龍舟賽好看嗎?”聞到她身上的酒味,他皺了皺眉:“我都不知道我的公主何時變成酒鬼的。”

“這裏沒有公主。”熟悉的氣息全在周圍,多少次輾轉反側渴求的不正是這氣息來抱著自己入眠嗎?她仿佛中了蠱毒,戒不了反而日日夜夜啃噬她的心。她才會那麼的讓自己忙碌,讓自己投入。隻求忘掉他一分一毫。她真以為自己忘了,不想了,現在一切近在眼前,她竟然可恥的懷念著。

“讓葉子給你煮杯解酒茶,不然你明天會難受。”他是經驗之談,越過她開門去喚葉子。

他回時,她冷笑道:“這兒倒是你比我還熟。”

他攤攤手,臉湊她跟前:“你在跟我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和你生氣呢?”她轉身坐到桌旁,不想自己再受他影響。

他卻從她身後抱緊她,頭擱在她肩頭臉貼著她頰:“我想你。”

話一落淚便掉下一滴,她一動不動:“怎麼會來?”

“漕運那邊出問題,我跟八阿哥一起下了江南。事情完了後八阿哥先行回宮了,我說想在江南留些日子,八阿哥見我一年來的鬱悴,也想讓我散散心,便同意了。”他耐心的解釋,手卻不規矩解起她的盤扣。

“要留多久?”她再問,並沒有阻止。

“十來天的樣子。”她胸前被解了個洞,他的手便伸了進去。多少日了,軟香溫玉在懷仿佛隻是在夢裏才有,他的氣息渾濁起來,聲音也變得沙啞:“我想我們有很多時間說這些。”

“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咬牙忍住,不能回應,一回應就是萬劫不複了。她也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你說的真的很對,隻有我離開才能重新開始。我原以自己會心痛得死掉,奇跡的發現沒有你生活也沒那麼可怕,我甚至感覺到了快樂。”

他停下了動作,聽出了她話語間的意思,欲望也沒有了,手也收了回來。離開了她身邊,過了很久他才說話:“我想要的便是你快樂。”

“那你的目的達到了。”失去了熟悉的溫度,她身體竟是冷的,她說:“我喜歡現在的生活,不想再有任何的變化。你出去吧,我累了。讓李嬤嬤幫你準備一間房。”

他蹲在她膝前,再問了她一次:“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絞緊了手指,她不答反問:“你一直都這麼自信嗎?你真的覺得我沒了你就不能活嗎?還是你以為隻要你回一下頭我就永遠要在原處等你。”

他將頭埋進了她膝間:“我錯了是嗎?我自作主張送走了你,你還在生我的氣?”

咬緊牙不讓淚流下來:“我沒有生氣,有氣的話過了這麼久也早該消了。現在的我生活得很平靜,不想生任何波折。”

他笑了,托起她的頭,她眼裏的淚給了他一分安慰:“說謊!”他咬她的唇,“傷害我你覺得快樂嗎?你自己有更好受一點嗎?”

“我傷得了你嗎?”她反問,“你太高估我了。”

“你真的累了。”他鬆手,再說下去隻會是兩個人的遍體鱗傷,“你休息吧。”

她聽得一陣咿呀聲,淚才掉下來。她不想這樣,不想這樣的。好不容易見著麵,再見麵也不知是何年何月。她怕呀。她真的好怕呀。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她抱緊了自已,抱得再緊也驅不了心裏的寒氣。

次日,她起了個大早,梳洗時才覺得糟糕。眼腫得像櫻桃,涼水怎麼敷也消不掉。塗了層厚厚的胭脂,才稍掩一臉的憔悴。

外麵的雨還在下,滴滴嗒嗒的。李嬤嬤準備好了早膳,剛邁進前廳便能聽到他的聲音。他看起來還不錯,期待什麼呢?隻有你才會像個傻瓜似的傷心,人家這會兒正好好的在喝粥呢。

不想挨得太近,她坐到他對麵道:“嬤嬤,葉子,你們也坐來吃啊。別因為一個外人反而拘束起來。”

他差點嗆到,放下碗道:“看來是我失禮了,主人還沒來我便先動手呢。”

李嬤嬤和葉子一臉尷尬,恨不得馬上消失。主子發話,也隻能坐下。

“還是主人的話管用啊。”他煞有其事的歎氣,“我說破了嘴皮你們不肯坐,主人才說了一句便從了命。”

他的話可真多,不去看他專心喝粥。

他並不泄氣:“我前腳一邁進陵城,便四處聽人說新暉書院如何如何?不知主人可否能帶著我這個外人去見識那傳說中的新暉書院呢?”

“腳長在你身上。”她說不讓他去,他能不去嗎?

飯後,他真的打著傘跟她去書院。雨下得不大,然連日來的雨,路被浸得泥濘而濕漉,他幹淨的靴子沾了一層厚厚的泥。自己也好不了多少,連裙擺都濕了。

“龍先生。”往來的人群不時會有人跟她打招乎,她也是含笑回禮。

身邊多了個男人旁人不好奇才怪,而且這男人還穿得一身華麗,還擺出該死迷人的笑容。

“你在這兒真的生活得不錯。”他道。

“托你的福。”眼睛並不看他,而是回應往來的人的問候。

“不敢當,那是你努力的結果。”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敢邀這個功。

“我隻希望你呆會到了書院不要亂說話。”她有點後悔,帶他去書院隻怕不是明智之舉。

他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仍笑著說:“我不是龍先生你的表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