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你看你那眼神,又不相信我了吧?”朋奇像個大猩猩一樣大蹦大跳,“其實真的是我了!三年前,那個時候我便帶母親來這裏……”
“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海皺皺眉突然問道。
“啊!你肚子餓了吧。”朋奇快速地閃開海的眼睛,轉了身邊走進屋裏去。
“你們都瞞著我……”海扭了頭過去,轉向遠處的夢瞳湖。
藍色的夢瞳湖上幽幽的升起一層白色的水煙。淡淡的像是水墨畫般。隨著風,踏著水緩緩向行。突然之間,海覺得夢瞳湖像極了大海。
正當海癡迷地望著夢瞳湖時,突然一股極具誘惑力的味道傳來。那是一股可以穿骨入髓的異香,正一縷縷從小樓的雕花窗戶裏鑽出來,調皮地鑽進海的鼻子裏。
海像隻老鼠一樣聳聳鼻頭,兩腳飄移隨著香味來到屋子裏。在山間礫石砌成的鍋台前,那個討厭鬼正紮著圍裙,手拿鍋鏟,滿頭大汗的撈著什麼。
“噢!這是那個什麼米線嗎?”海一下子忘了要對他保持距離,上去看著鍋裏問道。
“豆蔻米線!你最愛吃的!”朋奇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笑道。那亮亮的光頭上閃著珍珠一樣的光,暴力的混子小子不見了,他竟然憨憨的,傻傻的可愛。
海的心裏突然閃過一陣的溫暖,就像是硬硬的蚌殼裏伸出了最柔軟最細膩的蚌足。海被這心事糾結的定在那裏,兩隻眼隻是癡癡地望向朋奇。
那心中的溫暖像是雪球一點點的累積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嗯,海,再等一會兒了!米線不熟是會很難吃的……”朋奇完全沒有發現海的異常,直到他說著話回過頭來,突然間也愣住。
兩雙同樣黑色的眸子對在一起,恍若最黑的夜裏僅剩的兩顆最亮的星星。
說不盡的心事,道不完的糾結。
“啊,你最喜歡的電影是什麼?”海臉上一熱,突然間問出這樣一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來。
“噢!對不起,是《加勒比海盜》。”朋奇也忙閃過眼光答道。
“噢!那是一部好電影。我也喜歡。”海這樣說著,轉了身走開。她有些意亂情迷,慌亂的走到竹子長形小桌前,拿起上麵一個稀奇古怪的花瓶來。這個花瓶真的很奇怪呢。它的形狀像是一個蚌殼,藍色的主體上麵塗鴉了一道道的金黃色,整個看上去非常的有品。
海心中喜歡,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把玩,突然間發現在蚌殼的下部刻有一個字,非常熟悉的一個字:海。
海心裏一動,拿到麵前看。
“客官,讓你久等了,你要的豆蔻米線來了!”突然一聲快樂的呼喊,朋奇學著小二的樣子端著一個黃色的竹碗走來。海忙把蚌形花瓶放好,抬眼望去,隻見滿眼的白汽,鼻子間一股異香撲鼻。
真是尷尬,海的肚子裏咕咕叫了兩聲。海羞澀的一笑,低了頭捧過竹碗來。
“慢點吃。熱。”朋奇在對麵坐下,兩手放在桌上輕輕地笑道。
海不再看他,拿了筷子挑起一根,放到嘴裏一咬。嗯,非常的筋道而且美味。海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再也法矜持下去,一手拿勺,一手拿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風雲殘卷,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一大碗的米線便滑溜溜地進到海的肚子裏。海熱得滿頭大汗,感覺那舒適的敷貼從胃裏傳遍全身,讓整個汗毛孔都張了小嘴在叫痛快痛快!
海舒服地擦擦汗,抬起頭來,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對麵——朋奇正雙手托著腮幫,兩隻眼睛癡癡地望著她。
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可是卻是那種怎麼眨也不會雙的單眼皮。看起人來,定定的,專注而入神。像極了歐雲的眼睛,算不上絕頂漂亮,可是卻另有一種銷骨的風情。
海的心裏一陣慌亂,臉上升起高傲的神情來,嚷道:“看什麼看!”話音一落,突然就聽門外傳來嘻嘻的笑聲。海扭頭望去,隻見母親手中拿著一朵玫瑰花笑著走來。她臉色發紅,腳下有些搖晃,一邊走一笑著向兩人笑喊:“嗨!海!嗨!小奇!你們好呀!”
海和朋奇麵麵相覷。
“嗬嗬,不要笑媽媽。媽媽沒有醉。”母親走來坐到凳子上笑道,“嗯,母親沒事的。母親還要清醒的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呢。你們知道嗎?你們能順利的上學是因為李擺澤這個小混蛋在那個徐娘校長麵前說了好話,而更好的消息是我們又重歸與好了。我就知道,隻要我一出馬,哪個男人不拜在我的石榴裙下。你們放心,你們會在我的領導下很快地回歸上流社會的……嘻嘻……”
“歐雲!你喝多了!快去裏麵休息。”海臉色早已變陰雲密布,她站起來看著母親輕聲道。
“來來,我送你老人家去裏麵歇歇去。”朋奇小心翼翼地看了海一眼,上來扶了歐去便走。
歐雲一邊身不由己的跟著朋奇走,一邊輕輕拍著朋奇的臉笑罵:“你個小家夥!你說你母親老了是不是?小心我打你喲!”
"哪裏!哪裏!母親正是風華正茂,國色天香。”朋奇笑著喊道。
“哈哈哈!”歐雲開心地笑起來,可是突然間臉色一變,嚶的一聲用手捂了臉甩開朋奇跑到屋子裏去了。
"母親太開心了。”朋奇衝海皮笑肉不笑一下道,“喜極而泣!”
“歐雲!你不能再嫁人了……”海搖搖頭,慢慢地坐到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