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自己在一旁生悶氣,生氣珍珠這麼快就原諒了晨生爹,這個死丫頭,自己的手都受了傷,她也不知道問一句,賭氣回了自己屋裏。
其實這就是王老漢矯情,珍珠自己都虛弱的隻能顧上專心喘氣了,那還顧的上其他的,何況珍珠想,自己那裏原諒晨生爹了,隻是不想煩了而已,現在聽七嬸在外麵說話,就讓幾個丫頭請進來。
七嬸進來看珍珠精神還算好,就把手中的包袱放到床上道:“珍珠,眼看就深秋了,你還穿著夾衣,幾個丫頭給你做的棉衣我都見了,全是厚的一把抓不動的,這樣衣服大冷了穿是最好不過的,以後幾天穿就有些熱了。你看看我給你做了幾件薄襖,你身子不好,千萬不要凍著,當下穿是最好不過的。”說完打開手中的包袱,裏麵是大襖小襖,厚的薄的一應俱全,七嬸說做了幾件薄襖隻不過是客氣的說法而已。
幾個下丫頭都滿臉通紅,趕緊道謝,把東西遞給珍珠看了看,紅絲順手拿出一件白底蘭色小碎花的棉襖,棉褲,看著很是素雅,雖然是棉布的麵兒,可一看就是好棉布,這些東西不是七嬸從別院順的,就是自己壓箱底的東西。“就這件吧,我看著素雅大方,和和我的意,明天上路的時候就穿它把。”珍珠對幾個丫頭道。
珍珠的審美是很挑剔的,隻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東西,這必定就是好東西。七嬸都是下了功夫的,布料都是上好的布料,上麵也沒什麼花哨東西,隻是針腳細密,剪裁合身,棉花弄的很是勻稱。
珍珠說了感謝的話,又坐著和七嬸說了幾句閑話,就有些咳嗽喘氣,七嬸說了好好養著一類的話,出來了,心想這馬屁總算拍對了,至於讓幾個小丫頭尷尬了,七嬸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珍珠可得好好的長命百歲,不然那些銀子的債務可怎麼辦,她可是還不清的,隻要有珍珠在,就有頂缸的。
珍珠對七嬸的小心思也不去理會,不管七嬸的目的是什麼,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起碼現在珍珠有合適的棉衣穿,不必發愁要穿那些又醜又笨又厚的老棉襖了。
“珍珠娘子,我是孫文,有事情想和娘子商量。”孫文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珍珠對著幾個小丫頭點點頭,紅絲給珍珠整理了整理衣服,點頭讓鬆花把人請進來。
孫文進來就低著頭,一臉的凝重之色,眼睛一直看著地板,對珍珠抱拳施禮道:“珍珠娘子,現在情況有些不好,這兩天田師爺他們每天必到,每次到了都要來後院看看,是我們極力阻止,才沒有來。今天早晨才走了,剛才又來了,這次他們的捕頭好像得到點什麼風聲,說離著縣城二十裏外的馬家集有許多人受傷了,聽說還有好多家在辦喪事,因為馬家集的村民都不是什麼本分人,經常有路過的客商被搶劫或者一命嗚呼的,隻是官府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時也奈何不了馬家集,說這次也不知道是誰讓馬家集吃了這麼大的虧,我們是從那條路上經過的,問我們可聽到或見到什麼了沒有。這捕頭滿臉的探尋之色,我們明日一早啟程,這是不能更改的了,還請娘子心裏有個準備。”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我這個病重在調養,一時半會的是不會好,我都收拾好了,可以隨時出發。”珍珠客氣的道。
孫文得了珍珠的保證,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說了些希望珍珠早日康複的話,就拱手施禮出去安排了。
第二天天不亮,所有人都已經上車了,威武鏢局清點了人數兒,確認無誤以後車隊就出發了,深秋的地上都鋪上了一層白霜,大家都已經穿上了棉襖,所有人都縮在車裏不出來了,偶爾車隊裏傳出幾聲咳嗽的聲音。
車隊在孫文的一聲吆喝聲後,慢慢的啟動了,一百多輛車一眼望不到邊兒,車輛整齊有序的排在城門口,等著檢查過後出城。車隊的表現讓鏢局和官府都很滿意,如果不看裏麵,誰也不知道這是一群逃難的村民,仿佛是半軍事化管理的民兵。如此規矩如此人多的人鏢還是是不多見,要說這樣紀律嚴明的村民能主動的殺人放火誰也不相信,城門口的這些人沒有一個不仔細讓孫文意外的是,今天城門口站著的不光有城門衛,把總還有縣衙的阮捕頭。
大家一陣寒暄之後,城門衛象征性的看了看車隊,阮捕頭把加蓋了順天府的通行證隨便看了一眼就給了孫文,孫文謝過以後,拋給阮捕頭一塊銀子道:“辛苦了!”就和阮捕頭拱了拱手,翻身上馬,一馬當先的跑了,馬後飛起一陣煙塵,不多時就沒影了,車隊也跟在他的後麵快速的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