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一時百感交集,隻覺的珍珠特別同情搭理,或許隻要自己在一旁殷勤服侍,珍珠就很快能原諒自己一家了吧。
其實芳娘所不知道的是,越是恩怨分明的人越是認死理兒,對無辜之人絕不連累,對正主兒也也不是那麼容易原諒,反正珍珠和四老太爺的大兒子的恩怨還有的纏鬥呢。
王老漢本欲把芳娘趕出去,現在他看到芳娘就如同南京人看到日本人一樣,雖然知道南京大屠殺不是現代這些日本人幹的,可是看到日本人還是會莫名的心裏發悶,情感上不能原諒。
聽珍珠開口感謝芳娘,王老漢就覺得珍珠太仁慈了,那知道珍珠腦袋裏的恩怨標準和王老漢的不一樣,古代講的是封妻蔭子,父債子償,株連九族,現代講的是恩怨分明,好漢做事好漢當,誰的過錯就是誰的,禍不及妻子兒女,誰錯了懲罰誰,人死債消,斷斷沒有父債子償的道理。
不過王老漢反過來想想心裏還好受些,這次珍珠的命是芳娘救回來的,就算是一點兒將功補過吧。
珍珠現在可顧不上這些,喝了藥早就沉沉的睡去了。那邊濤子也熬過了最要緊的一晚,以後隻要護理得當,小命兒是撿回來了,身體能不能恢複到原來的水平還有待觀察。
一大早孫文和黃三就起來了,直奔濤子的房間,當看到濤子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雖然還在發熱,可是溫度已經在可承受的範圍內了,這條小命可是說撿回來了,二人一連聲的感謝這位大夫,給這位敬業的大夫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二兩銀子的診金。
這位大夫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來道:“藥正熬著呢,還是這個藥,換個人服侍吧,我和這位小哥都忙了一晚上了,我們要下去歇歇,新來的人我要交代一下。”
這有什麼難的,孫文立刻招來兩個兄弟,讓他們接替大夫和屋裏這夥計的工作,大夫告訴他們,人醒了以後可以喝些小米粥,藥也要接著吃,看情況分多次給病人喝了,尤其需要注意的是要一刻不停的給病人用酒擦身體,直到他醒了,過來看了情況,再做定奪。
屋裏的兩個都點頭答應了,孫文和黃三看濤子暫時穩定了,就跟這大夫出來,想領著大夫去一個房間休息,大夫擺了擺手道:“他要再看看那位受傷的娘子,看看無礙了再睡。”
孫文兩人暗暗吐了吐舌頭,心想把那位給忘了,於是就跟著來了珍珠的房間,可是並沒有進去,隻在外麵站著等著,聽了聽裏頭的對話,知道珍珠昨晚也凶險了一回,不由的暗暗捏了把冷汗。
等這裏都忙完了,就有夥計過來說,縣衙的師爺過來拜訪了,人就在前麵的大堂。孫文和黃三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心裏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會是前天晚上激烈打鬥死人的事兒縣衙知道了吧,這消息也太快了。
兩人互相對了一下說辭,就聯袂去了前麵,到了大堂看見一個師爺帶著四五個捕快,正在掌櫃的陪同下負手而立,二人心裏就是一緊,旋即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上前寒暄,“各位官爺好,在下威武鏢局的鏢師孫文,不知道各位官爺有什麼指教!”孫文拱手施禮道。
“哦,孫鏢頭,我不是什麼官爺,窮秀才一個,承蒙太爺看得起,被聘了來處理一些雜事兒。鄙人田園,田悠然,今天是受我家東翁的囑托,前來查看一下,你們威武鏢局押鏢過境,我們是特地前來驗看文書的。跟我來的是本縣的捕頭,阮七兒還有幾位兄弟。”這位田師爺給孫文和黃三的感覺就是一團和氣,說話很客氣,隻是後麵幾個一言不發的捕頭凶神惡煞的很,可能是職業習慣,這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要不他們都是認識的,犯得著跟他倆這麼繃著臉嗎?孫文和黃三心裏嘀咕著。
“哦,原來田師爺是來查看文書路引的,這個本該我們親自送過去,那裏用得著師爺親自前來了,掌櫃的,給我們開一個雅間,大早晨的師爺和幾位差爺可能都還沒吃飯呢,既然是例行公事,我們就邊吃邊聊。”
聽孫文的話田師爺還沒什麼,他是昨晚就得了消息,有準備的,阮七兒幾個就不同了,幾乎是被從被窩裏拉出來的,大早晨摟著婆娘正睡得高興,就被值夜的拍門叫起來,說縣太爺的吩咐,讓跟著田師爺出趟門兒。
阮七兒帶著起床氣兒,迅速的收拾利落,麻溜的去了縣衙,一看田師爺早就等著他們了,阮七帶上了四個餓著肚子的兄弟,匆匆忙忙的跟著出來了。阮七還以為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路上一問,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縣城昨晚來了一隊鏢車,縣太爺不放心,讓田師爺一大早帶著自己幾個去驗看一下手續,看看是不是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