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接近大地主核心地區的村落,當地村長的問題已經變成,“宋會長,我們聽在江北有新開辟的農場?”
“的確有。”宋公明答道。朝廷的稅收製度讓不事生產的地主們承受著極大壓力,賣地的事情並非隻有江寧才有。
“我問過在農場的戰友,他們江寧這邊的農場真的不招人了。能不能安排一些村裏的人去江北的農場。”
“你在河南打過仗,覺得河南那地方如何?”
“別提這個了。宋會長,我知道官家想移民。我當年要是肯離開家,怎麼會跑回來當村長。我不少戰友往來的信件,他們都在河南那邊當了官。唉!”
宋公明也很無奈,他隻能道:“既然大家不肯走,這地又不能突然變大。我也沒辦法。”
“現在大家都想去農場當佃戶。宋會長,這裏的百姓都念著你的好,你用那麼低的利息給大夥錢糧,是及時雨。若是宋會長能讓我們當了官府農場的佃戶,你就是大夥的恩人。”
宋公明聽村長的動情,心裏麵也很是感慨。隻是他知道農場的規矩是官家定下的,不少官員想將自家遠方窮親戚送進農場,農場都在拒收。宋公明早就把自家親戚通過移民安排好了生計,才不願意自己在這裏當那出頭的椽子。便解釋道:“這事自有農場做主。我了不算。若是我能幫上忙的,就是移民北方。村裏相親若肯到北邊,是朝廷給大家出路費。到了北方之後,安家什麼的,也是朝廷相助。”
這話雖然發自內心,宋公明看村長神色,就知道自己這是雞同鴨講。最後宋公明交代村長,不妨多給村裏百姓這件事。
繼續向西走就是地主錢家的核心土地,宋公明準備穿過錢家的地盤,再向西走。七人一早晨,在村口就見到紅紅的日頭從丘陵上的樹林後慢慢升起。他們都騎了健驢,背對太陽,地上的影子越來越明顯。
眼瞅著到了錢家的地界邊上,突然間弓弦響動,幾支箭射了出來。宋公明當過兵,出使過蒙古。這些年便是沒有勤練武功,人依舊存了幾分機敏。見到弓箭射歪,宋公明伸手就摸腰間的刺劍。
同行的年輕人是選出來的護衛,大家並沒想到在距離江寧城幾十裏的地方居然有強盜攔路搶劫,雖然沒被弓箭射中,都被驚到。有人嚇得收不住驢子,竟然向前一個勁的跑。有些倒是勒住韁繩,卻不知道怎麼麵對敵人。
宋公明看隊伍有些脫節,於是大喊一聲,“繼續往前走,別讓土匪追上。”
話音未落,已經有十幾個蒙麵人手持兵器從路邊跳出來。宋公明看到如此,隻能翻身跳下驢子。一個蒙麵人舉著長棍殺過來,宋公明已經拔出刺劍,先是收攏身型,接著對那廝大開的胸前空門就是猛力前刺。
宋軍的刺劍經過戰火錘煉,已經越來越簡介。劍身是鋼質三棱形,劍尖處的一寸多被仔細打磨,呈現三棱流線體的模樣。那個舉著長棍的家夥沒想到宋公明竟然此次應對,轉眼胸口就被刺進去一寸多深,登時如石像般停在原地。
宋公明猛的手臂,抽回刺劍。隻覺刺進去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阻力,特別是碰到胸骨時候的那種被阻擋的感覺。抽回來的時候就非常順暢。他也不去看中箭那人,隨即撲向下一個強盜。那人用一口樸刀,從外形上看應該是宋軍的裝備,隻是刀上還有沒處理幹淨的鏽跡。
瞅見宋公明衝上來,那人先是揮刀橫掃,想逼退宋公明。也不知道是用力過大,又或者是樸刀刀頭沒扣好,一刀揮下,刀頭竟然離開刀杆,飛了出去。宋公明已經一個箭步後撤,舞刀那廝則準備拖刀回來繼續攻擊宋公明。
眼見突然的變數,兩人都吃了一驚。宋公明先反應過來,繼續上前就要刺那廝。那廝手裏隻剩下一根木棍,見宋公明殺過來。發生喊,扭頭就跑。
這時候另外一位手持弓箭的擋在麵前,他已經拉開弓箭。接著槍聲響起,弓箭手胸口登時就被開了個口子,軟軟的仰麵倒地。劫匪們都是一愣,便在此時,另外一位同行的人員也抽出槍來對著劫匪再開一槍。又是一名劫匪被放倒在地。
宋公明看劫匪氣勢已經弱了,大喝一聲,搶上前就刺中對麵劫匪的大腿。那人吃痛慘呼,準備跑走,卻因為腿上受傷後沒了氣力,拖著傷腿倒在地上。
見到劫匪們倍輕鬆打倒,宋公明這邊士氣大振。劫匪眼看扛不住局麵,發生喊就跑。聽口音乃是江寧府對麵的江北話。宋公明看著這幫沒經驗的手下,也不敢追下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遠處。
大宋學社江寧分會會長竟然被人打劫,得知情況的江寧府知府陸非知當即派人護送宋公明回了江寧,同時給各處放款的人員增派人手。至於被俘的土匪更是帶回來仔細審問。前來宋公明家慰問的人不少,每個人看上去都很氣憤。若是此次出行的是他們,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宋公明這支隊的戰鬥力。
前任江寧知府文璋也出現的時候,官員們的神色中就顯得有些異樣。文璋的賬目已經查清楚了,沒問題。但是在文璋當知府的最後兩年,水利局出了問題。這裏麵有人沆瀣一氣的侵吞雇人挖河道的工程款。
這次查文璋的時候,需要各個單位對照文璋簽署的工程款項。那邊玩的把戲是挪用,就是文璋這邊簽了項目之後,他們晚入賬。把錢先給挪走幹別的。結果那些錢沒有立刻到,這邊的雖然有財物沆瀣一氣,有些財務就沒昏了頭。他們就是照章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