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我有一個心碎的秘密(3 / 3)

“我失態了,讓你笑了吧。”梅朵勉強笑了笑。

“沒有。我很感動你把我當朋友。梅朵,不管出了什麼事,我總是在你身邊的。保險的事,你隻要把你的身份資料給我,我一定幫你辦妥。”瀾寧,孩子似的夏瀾寧,此刻是個多麼冷靜沉著的男人。梅朵的心,平靜下來了。

“我們喝一杯冰啤?”為了改變氣氛,她俏皮地眨眨眼。

“據我所知,冰的東西對胃不好,酒就更不好了,你點一塊蛋糕吧。下次,等事情過去,我們再慶祝?”他柔聲說道。梅朵聽話地點點頭,嗬,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位置改變了呢?

“瀾寧,你年歲也不小了,有沒有女朋友啊?”這個問題其實藏在梅朵心中已經很久了。

“有。單位裏女性同事占一半強,裏麵又有一半強是我的朋友。”瀾寧一本正經地說。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嘛!”梅朵氣結。

“嗬嗬,梅朵你生氣的樣子最好看,凡事篤定的樣子最不討喜。我當然知道你指什麼,可是我現在全力事業,沒有那個心思。”

“春花秋月都有時,事業固然重要,也不要因此錯失了緣分。”梅朵真誠地說。

“我知道。可我是一朝叫蛇咬,十年怕井繩呐!”說完瞄了梅朵一眼。

“你說我是蛇?何其歹毒!”梅朵果然爆起來。她自己也奇怪,何以對著瀾寧會這樣,對著錦坤的時候,她不是溫馴得很麼?

“沒有女朋友更好,我正有一事請你幫忙。你先答應我!”梅朵說。

“答應你,任何事!”瀾寧看著她的眼睛,真心誠意地說。

梅朵有一絲不安,但管他呢,臨死的人有任性的自由,她這樣安慰自己。果然,她一說,瀾寧立即說好,也不問她用意何在。梅朵感激地笑了,瀾寧,到底還是那個真誠善良的瀾寧,他們之間,真的有一種手足般的親情,他幫她,任何時候,都是一句話的事。

從“初遇”出來,兩人心有靈犀地去師院的校園裏走了一圈。瀾寧堅持送梅朵回去。梅朵不得不說,她現在和伊菊住在一起,並且他懷孕了。

瀾寧十分好奇,伊菊懷孕?一定是結了婚,那麼他的丈夫呢?也許不在本市,可她沒有家人麼?怎麼會和梅朵住在一起呢?可是他知道,那是另一個故事,他不方便問。

按響門鈴之後,就聽到伊菊大著嗓門說道:“你死到哪裏去了?我們反正已經報了警,呆會你自己和警察叔叔解釋。”

“沒想到多年不見,你代理了梅朵的媽媽,失敬啊失敬。是我帶她出去了半天。”瀾寧篤悠悠地說道。看著門外的兩個人一臉笑容,伊菊大吃一驚。

“夏瀾寧?你從哪裏冒出來的?你們倆?”瀾寧知道伊菊誤會了,他故意重重地摟了梅朵一把,說:“我們舊情複燃,情不自禁。所以忘了時間。”

伊菊張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這是昔日的同學夏瀾寧?除了一張臉還依希如舊,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她不知道她的模樣看在夏瀾寧眼睛裏也有令他震蕩的陌生感。他記得上學時的伊菊,和梅朵形影不離,圓圓臉,大眼睛,個性熱烈活潑,與那個理工大學的校園歌手那段轟轟烈烈的校園之戀人所皆知,可是現在的她,端著一個圓滾滾的肚子,自然是翻轉過去那一頁了。都說女人做孕婦是犧牲大的,更有人說那是女人最醜陋的時候,可瀾寧覺得伊菊倒是個例外,她顯然瘦了很多,如果把肚子掩起來,根本看不出什麼。臉容比做學生時清秀很多,下巴尖尖的,一雙大眼睛憔悴而美麗,令人不安。瀾寧在心裏歎息,還真有女大十八變之說。

伊菊回頭看了看梅朵,她一臉平靜,一條手臂還掛著夏瀾寧的胳膊上,不由得氣急攻心,她轉臉惡狠狠地對她說:“梅朵,你出去也該留個話兒,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身體也不好,這樣一走大半天,誰吃得消?”梅朵一邊作揖一邊笑著說下次不敢了,一點也不為她的語氣生氣。

冬香乖巧,早盛了一碗熱湯在旁邊候著。

“這又是誰?”瀾寧問道。

“我?我是兩位姐姐的妹妹。”冬香一扭身進了廚房,她有點知道瀾寧為什麼這麼好奇,自己剛來時不也一樣麼,時間長了,才把那好奇心淡了,而且這三個女人的家裏沒什麼事情好讓她忙的,梅朵十分勤快,不僅洗了自己的衣服,連帶伊菊的也洗,冬香有一陣十分不安,自己哪裏像個保姆,倒像個鄉下來的親戚,但梅朵總是對她說,等孩子出來,就有她忙的。所以她倒有些盼望孩子早點出生呢。

“梅朵平安到家,我也該告辭了。”瀾寧站起身來對伊菊說。梅朵送他,在樓梯口,他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梅朵點點頭。

“梅朵,你快從實抬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是偶然遇上的嗎?”伊菊一把拉住梅朵。

“不是,是我特意去找他的。”梅朵偏著頭說。

“不是早看不上他了麼,怎麼又去招惹他?”

“你不覺得瀾寧和過去完全不一樣了麼?他現在是個負責任肯擔當,朝氣勃勃的大好青年。”

“他是變化很大的。看來一個人下決心改變,什麼都做得到。”伊菊沉吟道,“可是這一點,又讓你春心萌動?”聲音充滿擔憂。

梅朵蹲下身來,看著伊菊,內心惻然。伊菊是真真切切為著自己著想,多麼好的朋友!老天爺啊,讓我看著她生下子女,陪伴他們長大,讓我們的情分長長久久。從不覺得時間對於二十六歲的她會如此金貴,以前呢,總覺得有漫無邊際的明天,什麼都不著急,可現在,也許一切都為時太晚了。她不忍心再騙伊菊,但也不敢把真實情況對她說,伊菊所有的,不過是她罷了,倘若她也不在了,豈不是要叫她崩潰?即使動了胎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