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震眯著眼睛瞧了她一眼。
黑惜鳳立刻說:“一百兩。”
“大小姐的欠條是越開越多了,小心還不起。”符震笑了。
“我九秀山莊還怕你這小小欠條不成?”黑惜鳳不服氣。
她隻身在外,身上錢銀不多,所以才能口上欠著嘛。
符震又笑笑,道:“在飛霞關的時候,柳妹見到了我的師娘。我師娘是那個著名的濟州妖師的師妹,她的醫術非常高超。她瞧出柳妹體內有鑽心蟲,可惜柳妹那時記憶混亂,不太能說清楚往事,所以沒法知道具體情況。師娘隻好給了我們一些能暫時抑製蠱蟲的藥物,說柳妹體質因為蠱蟲和她本身的火狐血統發生了改變,隨時會有狀況,讓我們注意柳妹的情況。”
“怪不得在地宮的時候,那毒藥會有如此古怪的效果。”湊上來的江瑕恍然大悟,又問,“沒辦法根治或者拔除蠱蟲嗎?”
“我也不清楚,師娘說她需要再研究,本來她是打算我們回來之後,找個安靜的地方再慢慢給柳妹診治的,誰知道我們此次會如此多麻煩。”符震也頗是無奈。
苗飛雪說過,要驅除蠱蟲,需要一些特殊的藥材,所以她還要在邊塞多留些時日,尋找其中的一味,其餘的符震則是吩咐下去,讓人從閣裏的藥鋪子備好,早早送到閣內備用。
哪裏知道連番激戰,狀況頻出,仇心柳又拚命使靈力用上了太虛,這一連的折騰下來,蠱蟲也醒來了。
眾人出了樹林,符震走到了隊伍的前頭,領著他們走了一段路,約莫趕了兩裏路,一座小村莊出現在眾人麵前。
“啊,是之前那兩個大叔所住的村子。”江瑕正好看到村子裏往外走的兩個眼熟的人,連忙迎上去道,“大叔,我們有位姑娘病了,能不能在村裏找個幹淨的房子,讓我們借住一宿?”
兩人驚訝地打量了眾人一番,又多看了符震和九方策幾眼,連連答應。
結果他們就在這兩位獵戶的家中安頓了下來。
累了多時,眾人一番忙活,符震又拉著兩個獵戶到一邊說了些話,還遞了一些銀子,兩個獵戶連聲應著便出去了。
簡單吃過些食物,大家便各自睡下歇息。這獵戶家並不大,兩間內房,一間給黑惜鳳,一間便給了仇心柳,江雲自是在仇心柳房內守著,而其餘人在商量好了守夜人員和排次後,全都在大廳隨便打地鋪窩著了。
夜色幽寂,山野小村一片漆黑無聲。
九方策獨坐屋頂,手裏拎著一壺酒,隨意地喝著。
一個人悄無聲息地翻身上來,立在他身右側偏後一步的位置,低垂著頭。
“怎麼樣?”九方策喝了一口酒,淡淡問道。
“兩個探子說最近沒可疑人來查探這裏,我讓他們一人前往飛霞關去稟報師娘這邊的狀況,一人去安慶稟報先生柳妹的狀況,好做安排。”符震低眉斂目,看不清表情,聲音倒是出乎意料的恭謹。
“那就先在這裏歇息一下,讓柳妹多休息,也讓其他人緩口氣。”九方策搖了搖酒壺,突而輕笑,“震弟,何必自責?”
符震依舊不願抬頭,聲音透著一絲難掩的憂慮:“一路西行,總有人在最適當的時機地點偷襲,這不能不說明一個問題……”
“有內應,是不?”九方策笑了,符震噤聲不語。
他們西行查探,沒有刻意掩藏行蹤,敵人知道並不出奇,但每次都精準地抓住他們的位置,就很可疑了。
若有外人的探子真能滲透到九方閣內,這問題可就大了。畢竟九方閣的存在,本身就有著它的特殊意義。
“下一任大總管,這就看你的了。”九方策似笑非笑,聲音看似調侃卻又有幾分正經。
“是。”符震應了一聲,悄悄退下。
屋頂上又恢複了寂靜,九方策仰頭看著無盡的黑夜,笑了一笑,輕輕自語了一句:“又近十五了呀,可惜今夜沒有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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