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啟太虛的時候,仇心柳就說過,因為她的法術並不純熟,所以不能確定是否能成功,也不能確定出來的地點。
所以當一群人站在枝繁葉茂的寬大樹頂,張目四顧的時候,心中都感歎。
這太虛幻境,真讓她熟練掌握的話,也許比雩姬還要管用啊。
畢竟從邊塞的地宮將人弄到中原西南的赤血巨木,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簡直堪比江雲禦劍飛行的速度,關鍵是容量還大!
幾個人沿著樹冠走了一圈,確認這裏是赤血巨木無誤,正想回頭調侃仇心柳幾句,卻驚見仇心柳臉色發白,軟在了江雲的懷裏。
“心柳!”黑惜鳳驚叫了一聲,撲上前去,隻見仇心柳臉色灰白交錯,眉心緊縮,一隻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料,不斷地喘著氣,顯見非常痛苦。
黑惜鳳是見過她這幅模樣的,不由得失聲道:“這……這不是鑽心蟲嗎?!”
當日,仇心柳在祁族鑽心蟲發作之時,便是這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怎麼可能!雩姬不是說鑽心蟲已死嗎?”江瑕反駁,疾步上前為仇心柳診脈,“會不會是靈力消耗過多,身體出現反常?”
不過這番話並沒能讓眾人安心,他們都是見識多的人,大概都知道,靈力消耗會使人虛弱,卻斷不會出現如此反常的痛苦反應。
一行人裏,就江瑕精通醫術,大夥兒雖滿腹疑慮,卻也按捺著心思等他診視,隻是江瑕的眉頭隨著診脈的時間越長擰得越深,最後糾結成一個結,打不開了。
“確實是鑽心蟲。”放下仇心柳的手,他神情凝重的說,“江玉郎當天並未完全解除鑽心蟲,蠱蟲應該是安靜在心柳體內沉睡,所以沒有任何異象。可心柳前些日子氣虛體弱,受了極大的衝擊,體內氣血混亂,再加上她動用太虛,這蠱蟲被衝擊得醒了過來,如今在心柳體內再無任何控製,所以發作了。”
江雲聞言,臉色難看地沉了下來。
當日尚有江玉郎這個下蠱者能控製蠱蟲使之沉眠,如今失了控製的蠱蟲難道要一直在心柳身體裏作亂?
想到此處,他抱著仇心柳的雙手不由得更加緊了。
清明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從瓶中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就要往仇心柳嘴裏塞。
江雲抬起一隻手,攔住了他,問:“這是什麼?”
清明不理他,手一動,躲開了江雲的攔截,又想給仇心柳喂藥,江雲的手如影隨形,繼續黏擋在他的手前。
他雖然抱了一個人在懷裏,卻絲毫不影響左手的靈活性。
“這時刻你們還爭什麼?柳妹又看不見。”符震的神色難得嚴肅了一回,他對江雲解釋道,“這是凝雪丹,能暫時抑製鑽心蟲,緩解它發作時的痛苦。”
江雲聞言微愣,卻也迅速地收回了手,任由清明將藥塞入仇心柳的口中。
可惜仇心柳痛得太厲害,牙關緊咬,藥難以入口。清明左手捏住她下顎迫使她張開嘴,右手捏了藥丸就要強行塞進去。
“這樣不行,她咽不下。”江雲再次攔下清明,他取過後者手裏的藥丸,放入自己嘴裏,咀嚼了幾下,將藥丸嚼碎了,又接過江瑕遞上的水囊含了一口水,將藥化了,低頭吻上仇心柳,以口渡藥。
眾人都很安靜地看著。唯有符震低低歎了一聲,道:“這情景似曾相識啊,想當日雲少俠傷重之時,心柳妹子也是這般日日給你喂藥。”
江瑕輕咳了一聲,也想到了當初仇心柳照顧江雲的日子。
江雲身子微微一震,更加抱緊了仇心柳。
直到確認藥汁都吞咽下去了,江雲才離開仇心柳的唇,抬起手為她拭去唇邊的藥汁痕跡。
那藥很有效,仇心柳吃入腹中不多時,胸口的絞痛就減輕了許多,她偎在江雲的懷裏,兩眼微閡,神智已經不太清楚,有些昏昏欲睡。
“你睡一會。”江雲先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後抱著她起身,跟在九方策的身後往樹下走。
眾人也快步跟上,黑惜鳳扯了扯符震衣袖,輕聲問:“鑽心蟲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