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金光一閃,伴著一聲巨響,我藏身的山洞突然像被重物狠狠撞擊了一下一般,嘩啦一聲,一塊重重的石頭從頭頂飛落下來,山洞使勁晃動了一下,塵土伴著雪沫飛揚,危石累累的山洞幾乎坍塌。
變故的發生太過突然,猝不及防下,我狼狽的一個翻滾,從眼前被撞開的洞口中躍身而出,在地麵上幾個迅捷但笨拙的翻滾,逃出了山洞,遠遠的離開了險地。
夜色深沉,漫天雪花飄飄灑灑,大地很快便白茫茫一片,不遠處的池塘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早已不複夏季的繁華。高高聳立的假山,就像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在暗夜中無語靜立。
我慢慢的站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雪粉,輕笑著對上了暗夜中宇文浩軒那雙璀璨如繁星的桃花眼。
他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接著釋然一笑:“是你?也對,能夠如此神出鬼沒的藏身到這個山洞,除了一直令人猜不透來曆的醜丫頭你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我把玩著從地下撿起的一粒金光閃閃的佛珠,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抬頭送給他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靖安王爺的佛珠竟然是純金的,您還真是富有啊!不過這麼一粒小小的佛珠就差點將這座山洞撞塌,真是不可思議啊。真沒想到一直沉溺於酒色的靖安王爺竟然還有這麼深厚的功力,這還真是令人費解!”
他眼中精芒一閃,瀲灩的桃花眼再無平日的慵懶,隻是依然帶了點漫不經心:“一個青樓中的小女子,武功稀鬆,許多人費盡心思卻無法殺死她;帝都第一嚴密的情報網,竟然無法查清她的身世;寥寥幾筆便將一件幾乎廢棄的衣服變成一件精美的新衣;不僅熟知古今,還精通兵法,種種事情,不是同樣令人費解嗎?”
我將金色佛珠收在手中,放在衣兜中,自說自話般道:“金子可是本姑娘的最愛,撿到這麼一粒可不能隨便浪費。”
接著在他好笑的眼光中抬頭,輕輕一笑:“靖安王爺說笑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說清楚的。其實要認真追究起來,許多事情也許隻是一個簡單的偶然,但偏偏是王爺這樣的聰明人想多了,便變得複雜多了。”
他眉頭一皺,眼光轉寒:“是嗎?原來許多事都是本王多想了,不過,姑娘不好好的呆在房間中,半夜三更的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也隻是偶然嗎?”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緊了緊稍顯單薄的衣服,露出一個有些可憐兮兮的笑臉:“靖安王爺,我們能不能找個暖和的地方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呢,要是在這樣的雪夜說上一夜,小女子明天一遇到太陽恐怕就要融化了。”
他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對我轉移話題的企圖不予理會,淡淡的道:“本王向來喜歡和女人找個溫暖的地方好好的談話,不過可惜的很,對於和宇文皓清有關係的女人,本王不僅一直沒有興趣,而且還非常討厭。再說了,姑娘你馬上就要死在我手中了,這點冷有什麼好怕的。”
看他輕輕鬆鬆似乎在說今夜雪花很美一般說著殺我之事,我心中一陣陣發寒,但麵上卻還是帶著輕鬆的笑容:“我記得兩年前,在河邊第一次遇見王爺您的時候,你為了拒絕和馬家的人合作,將無辜的我推向了明晃晃的刀尖。而兩年後的今天,王爺你竟然和當初不屑一顧的人站在一起,還耐著性子對他軟硬兼施,令他屈從與你。因此我還以為王爺你是個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之人,可是現在看您的態度,我倒是放心很多了。您僅僅因為和皓清有些小小的矛盾,便拒絕和我談判,白白放棄了得到許多珍貴東西的機會。按理說,我應該感到失望才對,可是聽到您的拒絕,我心底卻感到由衷的高興,原來王爺您也是性情中人,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這樣,和你說話我就可以自在多了,不用提心吊膽的隨時提防你了。”
聽我說的真誠,他滿臉驚奇的看著我,難掩震撼和欣賞之色:“有意思!我一直奇怪,宇文皓清那種眼高過頂的人,怎麼會和你這個無論在出身還是在相貌上都一無是處的女子鬼混在一起,現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雖然注定我們是敵人而非朋友,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姑娘不僅聰明伶俐,更是坦率直爽,如果不是有宇文皓清,本王說不定會留你一條小命。可惜啊,你跟錯了人,站錯了隊伍!”說著,他眼中寒芒一閃,似乎就要立即動手。
我暗暗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留心逃生之路,一邊輕笑道:“站錯隊伍?王爺你是說你自己嗎?也是,王爺你早就站在了馬家支持的二皇子一黨中,雖然這皇位之爭我也隻是聽民間的各種流傳,並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但是單單從今晚發生的事來說,這馬霸天刻薄寡恩,隻有利益,毫無情義可言,想來二皇子也並不是值得王爺投靠的人,王爺難道不應該為自己的未來再慎重的選擇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