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指著不笑離去的方向,蘇易凡沒好氣地看著亞幹,嘴裏說出一些讓亞幹都覺得好笑的話。
他這不是有毛病,而是毛病很大,明明對人家冷得可以冰封,可下一秒又好心地去保護人家,他真的有病!
茹君坐上馬車,正當她要查看自己的腳時,馬車突然之間晃了一下,差點害她撲倒在裏麵。正當她要抬頭尋問的時候,外麵卻傳來敢言沒好氣地怒吼聲。
“你這人有毛病啊,有武功就可心亂飛嗎,要是嚇到馬兒,讓夫人受了傷怎麼辦?”
“快走!”換來的,卻是一個熟悉的冷斥,接下來就沒有任何話了。
呃,敢言!就這樣了嗎?你就這樣被人欺負到頭了,也不敢吭一聲嗎?難道小玉把你調教傻了,所以隻要是誰對你凶一點,你就不敢再說任何話了?
茹君傻傻聽著車外的動靜,敢言的確沒有再說話了,真難以想像敢言現在的樣子,一定是委屈到家了。
馬車很快就到了城外的蠶舍,迎接的王老已經在那裏久候多時了,不過看到他們,王老的表情有些奇怪,怎麼有種欲言又止的樣子。
“夫人……您來了!”王老的聲音有些顫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王老?身體不舒服嗎?太累了就在家休息,把事情交給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了!”茹君一直都很體貼下屬,所以這些年來得到不少人心,生意上也輕鬆了不少。
“夫人……你快走吧……就衝著您這句話,老頭子我什麼都不怕了,您快走吧,陳大福他把蠶舍砸了,正在裏麵等著你呢,快走……”王老的話讓三人二人一驚,除了不笑,但卻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走不了了,今天我可是不打算放走你們任何一個!哼,蘇易凡我動不了,但是你……知道我沒有這些手腳得眼睛有多痛苦嗎?這都是你們邵家人害的,都是因為邵瑾,還有你這個臭女人!”陳大福的恨意顯而易見,因為他今天光帶的人就不下三十個,擺明了是設計好的。
“那也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不那麼窮凶極惡,邵瑾他也不會那樣對你……”那天的事被再次提醒,而茹君的臉上隻剩下蒼白,並沒有一絲懼意。
“我窮凶極惡?那他呢?如果不是因為他做了太多壞事,怎麼可能不得好死?而且連個種都沒留下,你說究竟是誰窮凶極惡呢?哈哈……”陳大福的話刺痛了茹君的傷口,這個傷口已經跟著她六年了,始終都愈合不了。
是的,當初她發現自己懷孕時的確很不是時候,因為誰都知道邵瑾走前幾個月都沒碰過她。所以他們一直都認為清兒不是邵瑾的孩子,而是茹君與外人生的孽種。
六年了,她一直都沒有解釋,因為她相信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沒事了,可是沒想到今天再次被人說出,她的心還是那麼痛。
沒有相信這孩子是邵瑾的,也沒人知道邵瑾在離開邵府那天對她做了什麼,可這個沒人知道的事實,卻她留下了那麼深刻的痛!
“怎麼?我說對了,所以你才不敢回答了是嗎?”陳大福還是不肯放過她,一直咄咄逼人。
敢言與不笑同時看向低頭不語的茹君,隻見一滴晶瑩的淚滴落在她緊握的手上,然後她才慢慢抬起頭。
“你說錯了,清兒就是他的孩子,這是鐵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就算邵瑾從地裏爬出來,他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還有,如果你還對他有恨的話,那就對我一個撒吧,我身為他的妻子,沒有能阻止他傷害你這是我的錯!”茹君停了一下,將讓自己的喉嚨不至於沙啞到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都已經說了是因為對邵家的恨,那這些與邵家無關的人請你放他們離開,我們的恩怨我們自己了結,不需要把別我牽扯進來!”茹君說完,很認真地看著陳大福的臉。
本來就長得不怎麼好看了,再加上那隻瞎掉的眼睛,和那醜惡到極點的表情,更是讓人反胃。
“好啊,很有骨氣嘛!像你這種姿色的女人要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等我的這些手下們全嚐過你之後,再送你去死也不遲啊……”陳大福猥瑣的語氣消失在自己的慘叫中,大家定眼一看,一隻刀子狠狠地插進他的大腿裏,而且好像是最主要的地方。
“老爺……”一群人急忙圍了過去,查看陳大福的傷勢,有的人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
敢言與茹君都傻在那裏,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隻有王老一個驚恐地看著他們身後的不笑。
“給我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陳大福已經喪失理智了,剩下的隻是對他們的仇恨,而且是深惡痛疾,因為他剛才被不笑閹掉了!
那群人拿出身上的刀,再也顧不其它,直接向他們衝了過去……
茹君在看著他們氣勢洶洶地衝來,一時都不知道要怎麼是好,突然一隻手將她拉住,然後被護在身後。
狂跳的心在被他的大手包裹裏變得平定下來,順著手往上看,一張被冰冷麵具遮擋的臉。
為什麼又是熟悉又是安心?為什麼他的手那麼溫煦?為什麼他的眼睛那麼熟悉?為什麼她那麼想看他的臉?
茹君完全忘記他們現在的狀況,隻是傻傻地看著不笑,任由他為自己擋掉一切。
如果今天她真的不能回去了,那就讓她解決自己腦子裏那些問題吧!
茹君抬起手,毫不猶豫地揭掉他臉上的麵具,讓兩人都愣在那裏。不是,她錯了,她怎麼會把不笑認成邵瑾呢,她真是太可笑了!
突然,一個人乘兩人呆怔的時候,揚起刀砍向不笑,危急時刻茹君突然笑得淒美,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一刀。這就當作對他的歉意吧,畢竟她沒經過允許就觸碰別人的隱私。
那人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做,但是砍下去的刀卻硬硬地收了不少力,隻是輕輕地在她背後劃了一刀。但是她卻不知道,因為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
一張平常男人的臉頓時被驚痛所代替,深惹幽潭的黑眸也變得更更幽深,真的好像,真的好像他!
“你真的好像他……可是,你卻不是……”茹君的話消失在刺骨的疼痛中,但是她卻帶著滿足的笑意,現在她也可以去見他了,她可以很自豪地告訴他,她生了一個好女兒。
下輩子,不要再讓她遇到他了,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茹君……”不笑痛苦的嘶吼聲震懾住了所有人,敢言難以置信地看著背後全是血的夫人,眼中隻剩下痛恨。
“你們這群混蛋……混蛋……”敢言撿起刀瘋狂地砍著人,但不懂武功的他最後還是被別人砍傷。
“快走……不要再管我了……”茹君抬頭看向滿臉淚痕的不笑,催促他趕快離開,不然又會多出一條人命!
“敢言,快走!回去找蘇易凡,快……”不笑突然抱著茹君站起來,但手便將敢言提起,扔到一邊的馬車上,然後就是被砍了不少刀的王老。
但是換來的結果是自己被砍了兩刀,然後被包圍在裏麵。
“你今天是死定了,他娘的,讓我做不了男人,我讓你做不了人!”陳大福此時已從地上爬了起來,醜惡的臉上揚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冷得教人心顫。
茹君半睜著雙眼看向他,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想要讓她死在他手上,那也寧願屍骨無存!
“把我丟進河裏,讓我死得安心些,不笑求你了……”茹君扯著不笑的衣襟,對露出一個絕美的笑。
如果沒有了她,那不笑就很容易脫身了!
“不行……”不笑堅定地說著,轉身就給了周圍那些人一人一腿。
茹君難過地閉上眼,在不笑因打鬥而失神的時候,她用力掙開他,直接衝向身後的那條小河。
“不要……”不顧不笑的怒吼,轉身對他淺淺一笑,瞬時日月失光,萬物失色,所謂的回眸一笑百媚生,是不是就是指現在的她呢?
“如果可以,請你幫我告訴蘇易凡,下輩子我再也不會錯過他了。這輩子,我隻屬於邵瑾一個……”“嗵——”茹君縱身投進喘急的河裏,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茹君,你不可以……”不笑歇斯底裏地衝著河裏喊著,飛身也跟著跳了下去。
一群人就那樣傻傻地看著消失在水裏的兩個人,久久無法回過神來。那條河那麼大,河水又那麼急,他們還活得了嗎?
一個人,痛恨地扔下自己的刀,轉身憤慨地離去。接著另一個,還有一個……最後大部分人都走了,隻留下幾個人在那裏看著已經不是男人的陳大福。
“怎麼樣,他們走了你們的錢會更多,我可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現在把我送回去吧!”陳大福還是那副讓人厭惡的嘴臉,剛才的事情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你會有報應的……”其中一個扔下刀,轉身就走,看都不看陳大福一眼。
“我有報應,別望了,是你們把他們逼下去的……”陳大福的話被更的哐當聲淹沒,所有人都丟下手裏的刀。
“你那麼錢留著給自己買棺材吧!兄弟們,我們去自首吧!”或許有人愛錢,但是遇到那種比錢更重要的感情時,或許一切都不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