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章 燈會驚魂(1 / 3)

因害怕而不敢進門的小玉再也受不地跑進來,拉著茹君就要往外走。“小姐,不要這樣了好嗎?就算不為自己,你也要為孩子著想啊,這種場麵對孩子不好啊!”

茹君沒有理會小玉,甩開她的手就向那具屍體走去,伸出顫抖地手觸碰那被燒得麵目全非的人。

輕輕掰開那隻緊握的枯手,茹君終於看到他手中的東西。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給我起來,快點給我起來……”茹君突然激動地捶打著屍休,哭得歇斯底裏,恨不得讓那屍體起來與她對質。

“夫人……”“小姐……”大家看到這種情況,都不由跟著哭了起來,公子他真的死了,真的被活活燒死了!

“邵瑾,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懦夫!你不是想把我趕走嗎?那你為什麼要死?你起來啊,起來把我趕出邵家,你為什麼要這樣走掉,為什麼?”茹君緊緊握著從屍休手裏取下的同心玉,跌坐在她上拚命嘶喊著,像是要把自己的話都告訴給死去的人一樣。

如果這樣能讓他活過來,她會不顧一切地做,哪怕是讓自己去死,她都要將他喚回來。可是,人死不能複生,她麵前的邵瑾的的確確地燒成了枯屍,永遠回不了!

帶著邵瑾的骨灰,他們風塵仆仆地趕回杭州,將邵瑾埋在妖紅的旁邊,讓他們可以作伴。

天下著毛毛細雨,站在邵瑾墳前,茹君的眼淚與雨水混雜,讓人分不清哪是雨哪又是淚。

他是死了,他可以與妖紅雙宿雙飛了,那她呢?一輩子守著一個不愛自己的死人,一輩子看著自己的孩子忍受這無止盡的痛苦,這就是他想要的嗎?

“邵瑾,你真的好狠啊……”一陣輕風飛揚,帶來漫天的槐花花瓣,也帶來了一個白衣男人。

仰起頭,茹君看向那漫天如雪的花兒,任由著它夾著雨水落在自己臉上。

一年前,她在那個槐花紛飛的季節送走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一心一意地想要讓邵瑾相信她是愛他的!

一年後的今天,她雙在這紛飛的花雨中送走自己現在愛的男人,就像送走自己的心一樣,隻剩下一片荒涼。

是誰當初將同心玉送給她,說要與她夫妻同心?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訴,說要一輩子保護她,疼她如至寶一般?

事到如今他全都忘了,甚至連死,他也不曾相信過她,也不曾對她產生一點點留戀!

是她不夠溫柔體貼,還是她不懂男人的心?還是她根本就不該來到這世上,柳茹君,為什麼你做人這麼失敗,為什麼?

“茹君……”花雨中,白衣男人夢幻般的聲音響起,僵化了茹君的身體。

輕輕轉過身,她淚眼迷蒙地看著向來人。一身飄逸的白衣,是他形象的象征,隨風飛揚的長發,幹淨柔和的俊臉,他來了!

“我還在,你忘了嗎?我說過會一直守著你,永遠……”蘇易凡,曾經那個讓她癡狂的男人,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還說出那些讓她感動到心痛的話。

可是她不能,因為她回不去了,她的心裏隻有一個人,至死不逾!

蘇易凡始終還是做到自己的誓言,身為狀元的他竟然放棄高官厚祿,甘心跑到杭州來做一個小小的知府,這一切都是為了茹君。

或者說,他之所以要進朝為官,也都是為了茹君。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恐怕現在都還是長安城裏有名的花花公子,一心沉醉在溫柔鄉裏。

可是他沒想到,邵瑾那個無情無義的家夥在茹君心中竟然那麼重要,就連死了他還要霸占著她的心。

他輸了,永遠地輸在邵瑾手上,但是他卻不後悔。隻要能陪在茹君身邊,他就覺得足夠了,至少他比邵瑾多了更多對茹君的保護,而且這個邵瑾永遠都比不上他。

而茹君呢?邵瑾一走老夫人又一病不起,邵家上上下下的事全落在她的身上,因此也成為一個名符其實的女商人。

因為她的努力,邵家的家業不但沒有倒下,反而撐得很好,穩固地跟原來一樣。

除此之外,茹君生下了一個女兒,給她取名為邵憐清,因為她真的不想再這樣痛下去了,那以就用孩子來劃清所有,下輩子她再也不要再遇到他了!

蔣芯,原來的精神異常因邵瑾的死而變清醒,從此變得沉默寡言,隻是一心地待在老夫人身邊,一心一意地伺候她老人家。或許這都是為了贖罪吧!然後茹君還狠下心來將她拉進商場,這邵家的一切,最終還是要交給她的啊!雖然她現在十萬分地不願意,但茹君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的。

忠叔,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解下了一切全交給敢言,自己整日地跟著老夫人一起喝茶聊天,頤養天年!

敢言更不得了,原來那小子一點都不笨,而且鬼計多得很。他知道小玉對自己是有情的,隻是為了茹君才不嫁給他,所以這小子似壞,先把娃娃放進人家肚子裏,然後死命逼著小玉對他負責。

我的天啊,你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對你負責,你羞不羞啊?可是人家茹君也不是不知道兩人的心思,就自作主張,將身邊這個不聽話小丫頭嫁出去了,這樣她也可以清靜些。

六年的時光飛逝,大家都幸福的要命,就兩個死腦筋還平平淡淡地過日子。

又是一年的桃花燦爛,茹君帶著五歲的憐清在院中認真地畫著桃花,小憐清繼承了娘親的美貌與聰慧。當然,在茹君的教導下,清兒是絕對不會變成像她爹那樣冷漠無情的人,因為茹君會盡所能地讓自己孩子幸福,永遠幸福!

“茹君,清兒……看看幹爹給你帶什麼來了?”剛忙完公事的蘇易凡又不厭其煩地跑來了,手中還多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紙鳶。

“蘇大哥,你不要寵壞清兒了,每天來都給她帶東西!”茹君微笑地看著玩在一起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心裏多了一絲溫暖,其實這樣她也覺得很幸福。

“茹君,我們去放風箏吧,而且今晚有燈會,我們好像有兩個月都沒一起出門了吧!”蘇易凡像個孩子一樣不依地崛起嘴,讓茹君頓時傻在那裏,然後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要還是英名神武的知府大人呢,怎麼變得跟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撒嬌呢?

“我說蘇大哥,朝廷好幾次要提升你,你難道就不動心嗎?在這知府的位子上從了六年了,還不覺得厭煩嗎?人家可都是往高處走,你不要總是停滯不前啊!”茹君所說的話可都是外麵傳啟遍了的,要是不了解情況,還真以為這知府大人有毛病。

放著長安的肥差不當,偏偏留在這杭州當一個小小的知府,這不是有毛病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