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燁道:“我心裏有數了,你不用再查了,剩下的我來辦。”
正經丈夫回來了,旁人該哪裏涼快哪裏涼快去,這頓飯隻是感謝他對嫂子的保護。魯久年這麼一想,心裏略微鬱悶,但臉上笑道:“哥哥回來了,嫂子可算有人給撐腰了。”
“一會吃了飯,我要向公共交差,你跟我一起去吧。”
魯久年忙道:“好,幹爹最近幾日一直在念叨,你怎麼還不回來。見你平安歸來,他老人家一定很高興。”
“他老人家高興便好,按照原本約定的,該讓我轉到經曆司做事了。”文燁道:“我這一身的傷,再這麼幹下去,不等留下一兒半女,恐怕就要去見閻羅王了。”
魯久年一聽,心中百感交集,哥哥這麼說也太不丈夫了,自古偉男子為了事業,哪有被女人絆住的。專想著跟雲映橋生孩子,就不管其他人了。這時酒水端上來,他仰脖飲了一盅,再看雲映橋覺得她又重新可惡起來了。
“這個容易,還不是公公一句話,反正現在錦衣衛混的不如東廠,調到哪裏都一樣。”
文燁歎道:“我這一身傷,去了經曆司怕是也做不久,早晚要回家歇著給其他人騰地方。”
魯久年酸溜溜的道:“哥哥的心走了,確實留不住你。上一次,你也在家養病,幹爹親自把你請出來,你再歇一次,任誰也請不動你了。”
映橋在一旁聽丈夫說話,從心眼裏舒坦,文燁轉到經曆司,管管往來文書,再沒糟心事了,她這頓飯吃的香。
魯久年卻味同嚼蠟,他發現雲映橋前幾日牙尖嘴利的刁蠻樣不見了,在哥哥麵前倒裝的溫柔賢惠,想了想,終究沒提汪奉雲私下裏見過雲映橋的事,相安無事的吃過飯,準備和季文燁出門。
映橋拉過丈夫,擔心的道:“你這就出去嗎?先看大夫吧。”
“我不要緊,等晚上回來再看不遲,我其實本該彙報完了再回家,現在這樣,已是不應該了。”
她叮囑道:“那你快點回來,不要騎馬,改坐轎子吧。到了公公那裏,別吃酒!”
文燁笑,故意拉長聲道:“我都知道了——”
魯久年盯著他們兩人在碧紗櫥後的身影看,心中不是滋味,移開目光,抱著肩膀繃著臉,十分不高興。等季文燁出來,他也沒多說什麼,隻道:“咱們走吧。”便先出了門。
映橋請了大夫來家,把人安排在前廳等著。傍晚時候季文燁回來,她起身迎到屋門口:“大夫請來了,快叫他給你瞧瞧。”
他一愣,笑道:“不用了,我找人換過藥了。受傷這事,不能叫外人知道,快把大夫打發走吧。”
“啊,受傷這事也要保密麼?”映橋嘟囔了一句,叫人給大夫點散碎銀子,把人送出府。然後拉著丈夫到了臥房,放下簾子,解他的腰帶看包紮的傷口,見確實換過了繃帶了,才鬆了一口氣:“呼——還好。”
“都跟你說了是皮外傷。”他瞅著她笑,摸了把她光滑的臉蛋:“不用擔心了。”
“你去見魯公公,還順利嗎?”
“……”文燁一愣,溫笑道:“我餓了,吃飯吧。”
映橋都聽丈夫的。喊人抬來炕桌,擺在臥房靠窗的榻上,飯菜備齊後,把丫鬟都打發走,就剩他們兩人用飯。
“還是這樣好,中午小九子在,怪別扭的。”
“我一直以為他對你有成見,沒想到,我不在的時候,居然能出手保護你。”季文燁若有所思的道。
“是麼,我總覺得他會在你麵前說我的壞話。”不知道魯久年有沒有把她和汪奉雲私下見過的麵的事告訴文燁,但看樣子,似乎沒有。
“說壞話,我也不信。”他摟著她,夾菜喂她吃,映橋靠在他懷裏,可謂親親密無間。這時,見她一臉的幸福,被他哄的心情很好,他才道:“那個……我今天去見了魯公公,說起了轉到經曆司的事……”
映橋見他支支吾吾的,便猜最壞的結果:“不行?”
他皺眉,難過的道:“不僅沒調去經曆司,反而升了指揮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