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把一大堆法學書籍搬進了醫院,看那架勢,準備在醫院常年紮根了。雖然不在這兒守夜,但朝九晚五,國家法定工作時間,她已經向二爺申請過了。
本來以為,二爺不會同意。二爺是個大醋缸,怎麼可能放任她整天守著殷佑?
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喲。可能是那晚她誇了二爺的心寬廣如大海,又或者是二爺回憶了一把青春後心有愧疚,再不然就是她宋飛魚長了一張正氣的臉,忽然感化了二爺……總之,二爺同意了。
朝九,晚五。
跟上學上班似的。
她其實也忙,有時遇到重要課程,要到學校去上一節課,然後匆匆趕回醫院。
反正學校對她這種請假大王已經習以為常,若是換了別人,肯定早就被清退了。不過她嘛,是個例外。
有老師猜,她這麼個念書法,估計再等十年都畢不了業。這個大笑話竟然在學校的論壇出現了,氣得宋飛魚跳腳。
她決定咬牙切齒都要按時完成學業,絕不給人家笑話的機會。其實她現在很牛了,居然還給殷佑講課。開始很生澀,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殷佑的才學真不是泛泛之輩,尤其以前他還輔導過她。可現在他不是失憶了嘛,啥也不記得了。她慢慢就很自信了,有時一講幾個小時,滔滔不絕。
她很認真,要講的東西都花大力氣備課的。
殷佑沒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呆呆聽她講,像一個聽話的好學生。
其實得益最多的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機會,讓她好好表現她的才華。
現在有聽眾了。
她無比得瑟,熱情高漲,無比賣力。
可是,人一高興就容易犯錯兒。這一天,宋飛魚又在醫院模擬了法庭,手勢,表情,都無比到位,口若懸河。
竟然出錯了!還不是個小錯誤,是個大錯誤。
其實出錯也不是啥大事,但這件事,大就大在指出她錯誤的人是殷佑。
宋飛魚一下子淩亂了:“你不是失憶嗎?”
“對啊。”殷佑點點頭。
“那你怎麼知道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殷佑沒有半點矯情勁兒。
宋飛魚眨巴著眼睛:“那我給你講的東西,你都是全記得的,對不?”
殷佑想了一下,點點頭:“對的。”
“那你怎麼不說你懂?”宋飛魚撫額,有些抓狂,有種班門弄斧之感。
“我也不知道我懂啊,你說了之後,我才知道我懂啊。”殷佑不把宋飛魚繞蒙了,誓不罷休。他還給她打比方:“你看,比如我知道這是床,但我不會刻意去想,我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床。然後你告訴我,這是床,我就知道,我本來就知道這是床……”
“停!”宋飛魚暈了,毫無形象地跌坐在椅上。要人命啊,繞口令。
門開了,她看見殷年路走進來,猛跳起來:“殷醫生,你來得正好,殷佑對學過的法律知識都還記得,好奇葩!”
“哦?”殷年路望向目光單純的殷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