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飛魚進入了一個嗜睡的狀態,白天晚上都睡。除非是必須醒過來做點啥,否則她一直就是睡著的。
醫生本來覺得多加睡眠,對身體恢複很有好處。連日觀察下來,卻不得不提醒羅戰,她在心理上太依賴睡覺不是好事。
太依賴睡覺,隻要睡著,就可以不想別的。宋飛魚的確在重壓下,逃避現實了。
她覺得自己弱爆了,以前忒得意自己那點小聰明,這次怎麼就能弱智到生生把孩子給搞掉了?
更弱智的是,之前竟然不知道有孩子。
她想起曾經那些戰果輝煌的時刻,多英勇多有風采,多得勁兒,這回怎麼就跟弱智似的,和嚴冬連那腦殘的女人打遊擊戰呢?
她醒著想這些破事兒,睡著了……說不想,其實腦子裏轉的還是這些破事兒。那幾乎讓她不能控製,尤其是聽到二爺的聲音,看到二爺那張臉,感受到二爺比曾經多了萬倍的柔情和溫存,她就羞愧萬分。
無顏以對。她除了睡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可把二爺愁死了,愁壞了,愁得再疲憊都睡不著覺。
二爺寧可像以前一樣,讓她跟他吵一架,吼出來,又或是作怪相,嘻嘻哈哈,無論哪一種都比如今這樣昏睡好得多。
特別懷念她以前的嘰嘰呱呱,小嘴兒沒一刻停歇的時候,那時以為是理所當然,現在卻無比想念。
他自己本不多話,家裏死氣沉沉,因為她來了,仿佛整棟樓都活起來了。
他坐到床邊,撈起她輕如紙片的小身板,焦急得沒法,還不敢表露:“飛魚,咱不睡了,我們去草坪上走走好不好?”
宋飛魚無力地搖搖頭,閉著眼睛,一點兒勁兒都沒有:“我困。”然後頭埋進他懷裏,繼續睡覺。
“那我們吃點飯再睡好不好?”羅戰寵溺地哄著。
宋飛魚像個聽話的小娃娃,點點頭。
羅戰喂一口,她就吃一口。也不挑食,喂什麼,吃什麼。喂多少,吃多少。盛一大碗湯,拿給她喝,她也咕嘟咕嘟喝完了。
好似完成一件任務,吃完,就往下一溜,鑽進被子裏,什麼話都不說,閉著眼睛又睡了。
愁死個人啊愁死個人,羅戰搖搖她:“乖,吃完飯要消化了才能睡覺,起來走走,我陪你散步,好嗎?”
“我困。”還是這句,眼睛都不帶睜一下的。
“……”羅戰啞口無言。每當這時候,他就有種不想玩遊戲的衝動,直接把該死的嚴冬連扔去墨非島,讓她跟楊紫雲作伴去。
他在醫院裏,還要開視訊會議,關注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收購戰。本來威森一直在鬧讓他回去親自坐陣,後來聽到宋飛魚的事兒,也就老實了,消停了。
他剛開完會,宋飛魚就主動說話了:“你去歐洲吧,我會好好的。你不用陪我了。”
難得她不睡,肯主動說說話,羅戰稀罕得跟得了個寶貝似的:“妞兒,那邊有威森坐鎮,沒事,我關注一下就行了。那小子比我還清楚整個收購案呢。”
“你去吧。”宋飛魚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