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已經完全超出宋飛魚的控製。
她錯了,不該拉殷佑入局的,不該在完全沒有跟二爺溝通的情況下,就刺激他發狂的神經。
那樣疾風暴雨揍人的二爺,讓她一長段時間受到的委屈噴湧而出。嚴冬連欺負她,二爺也欺負她,嗚嗚嗚,這日子還有什麼過頭?
算了算了算了,不過就不過了。
她猛地推開二爺,眼淚還掛在腮邊上呢:“狼心狗肺!”也不知道罵的是誰狼心狗肺,總之其實她不是罵二爺。這隨口罵人的話一出,就基本把最後那點炸藥也給點了。
羅二爺狂傲厲色的雙眼,恨不得把她瞪出個洞來:“你還知道狼心狗肺這個詞!老子以為你的心和肺都他媽被狗吃了!”他對她那麼好,他幾曾對一個女人那麼好過?
宋飛魚抽著氣兒,心疼得厲害。有口難言的滋味,撓心噬骨。尤其是她這種心裏藏不住事兒的女孩,有點啥事都忍不住得啵得啵叨叨個沒完,現在卻要獨自一個人扛住這大個秘密……她一想啊,就心酸眼酸鼻子酸,哪哪都酸。
一酸,說的話就經不過大腦了:“我是狼心狗肺,我就是狼心狗肺!早就跟你說過,我是被錢萬能的妞,我就是看上你的錢了,我一早就是看上你的錢!讓你給我媽治病,騙你給我哥哥動手術,現在他們都好了,我幹嘛還要留在你身邊!”
話一出口,她的眼淚啪噠啪噠啪噠就滾落出來。難過死了啊,她能說她多想留在二爺身邊麼?
羅戰狠狠地盯著她,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那麼盯著她,站姿狂傲不羈,臉色冰冷,線條堅毅。
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麵無表情的時候,沒有人能揣度他的想法。
宋飛魚抹了一把淚,伸手指著殷佑:“我就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哪怕跟他騎自行車,我也喜歡跟他在一起,你滿意了?你非要我說出來,是不是就滿意了?”
寧可在自行車上笑,也不在寶馬車上哭。這話聽來多有格調喲,可是怎麼就這麼難過哩?
撒謊撒順了口的小飛魚,現在是個謊話精,指馬說驢的本事大漲。咳,當然,她指的是一個帥哥,還是被打了的帥哥,不是馬,更不是驢。
羅二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讓她說,讓她盡情地說,看她能編出朵花兒來。看看她說謊的底線到底在哪兒?看看她到底要整什麼妖蛾子?看看她敢不敢把跟別人上床這種事編出口!
她要敢說,他就敢不信!
他暴打了一頓小嫩娃,胸膛憋悶的氣兒順了,思維也清晰了。他就算胖揍人的時候,都從沒想過這倆有任何不軌的奸情。他羅戰的女人,就不是那種格調!
她沒變心!她沒變心,還要往自己身上潑髒水,這是為什麼?
他的手指尖都隱隱作痛,那種疼痛,從心裏延伸出來,轉瞬就將四肢百骸填滿。
她越是說得起勁兒,他就越不信。
他越不信,他就越任她說,半點情緒也不表露,深不可測,一副冰冷的駭人模樣。這樣子的二爺,真真的勁兒,真真的帥,真真讓宋飛魚肝顫膽碎。這比他揍人的時候,可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