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變幻著景色,霓虹閃爍得那樣迷離。
李洛忽然叫司機掉頭,去了宋天龍所在的醫院。心情煩,煩透了。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宋天龍的病房,卻呆了。他不在,去了哪兒?
滿腔的怒火,莫名熄滅。一絲寒意,侵襲著她的心房,冷,很冷。她樓上樓下到處找,還是沒找到。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裏,呆呆地坐在他的床前。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聽到“喀”的一下開門聲響,她猛然抬頭,看見一身病員服的宋天龍錯愕地站在門口。
她站起身,有很多話要問,卻是最終化成:“你回來了?”
宋天龍握著門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心頭苦澀至極:“嗯。”進來,關好門,不鹹不淡:“你,怎麼來了?”
好似她不該來。
她的確不該來,她應該和年輕有為的殷醫生在約會才對。
李洛醞釀了一晚上的憤怒和怨言,化為雲煙散去。就好比一個人餓了沒吃飯,等過了飯點,餓過了,就是再好吃,也不想吃了。她本是想來問一問他,真的就那麼希望她跟別的男人好上?他們之間真的就一丁點希望都沒有?
可是,她那麼不勇敢,因為她知道答案。不問出口,也許還可以隔個三,岔著五,裝得若無其事來探個病,要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她笑了笑,很輕鬆:“來,坐下,我給你削個蘋果吃。”
“我吃梨。”宋天龍淡淡地提著要求。
“好,我和你分著吃。”李洛削著梨,心裏那麼痛,感覺一刀一刀,切的是她的心。分梨,分離,如果這是他要的結果,就成全他吧。
她咬了咬牙,話說得漫不經心:“剛才和殷醫生去吃了西餐,本來說去看電影的,結果在電影院碰到了他以前的女朋友……”
“……”宋天龍本就蒼白的臉,更加蒼白。
“嗬嗬,殷醫生這個人很有趣,很討女人喜歡。”梨削好了,一人一半,梨,分得那麼均勻。
遞給他,仍舊絮叨:“今天的牛排很好吃,對了,天龍,以後出院了,我給你做牛排,我的手藝還不錯。”
“……”宋天龍吃在嘴裏的梨,一點味兒都沒有。
“我問過殷醫生了,他說再過兩個月,你就可以出院了。”李洛咬一口梨,吃得津津有味:“出院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我去ET國際的物流公司,從底層做起。”宋天龍不瞞她,指著床頭一大堆資料:“這都是羅戰派人送過來的。”
“那挺好。”李洛吃完梨,用濕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幫宋天龍扔掉核,再用濕毛巾幫他把手擦幹淨:“你這妹夫人挺好,飛魚會幸福的。”他們之間除了聊這些,已經沒有多餘的話題。
她收拾了一下,看了看時間:“呀,晚了,我先回家了。”沒等宋天龍回答,她忽然勾唇淺笑,很溫存:“嗯,可能最近我都不能來看你了。我接了一個家教的工作,從明天開始,就要上課了。天龍,多多保重。”
再不看宋天龍一眼,關上房門,大步走出醫院。
夜風吹起她的長發,淩亂了她的雙眼。雙眼迷離,那是眼淚,冰涼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