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醫生，天龍的病，還要多久才能徹底康複？”這是一整晚，李洛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呃，再過兩個月，他就可以出院了。不過還得定時回來複查。”殷年路好整以暇，回答得很肯定。
李洛點點頭，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就這麼又沉默上了。
“吃好了嗎？”殷年路看她已放下餐具，完全不動了：“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看場電影？”
提出看電影，是有策略的。起碼看電影這事兒，不用自己說話。黑燈瞎火的，最好看個啥恐怖片兒，這樣能牽個手。遇上待遇好的時候，還能抱個滿懷。
李洛想了想，也不矯情：“好。”
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殷年路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算起來閱女無數的殷醫生，竟有著少年時第一次約會的衝動和熱血沸騰。
殷年路混了這麼多年，算了算，連羅戰都要結婚了，他還單著幹啥？以前最怕誰個女人貼上他的標簽。他喜歡玩，男女間的刺激，他很拿手。
但事先得說好，事後一拍兩散，絕不拉拉扯扯。他長了一副好皮囊，又披了一身白大褂，在女人堆裏，很是吃得開。
曾經羅戰就說過他：“以後有你丫後悔的時候！”但他想，男人嘛，沒結婚之前，是應該好好玩玩，才不吃虧。
可這天晚上，就應驗了羅戰那句話“以後有你丫後悔的時候”。果真，他就後悔了。
去的頂級電影院，超級豪華，無比享受。他以前來過，熟門熟路，還有這兒的金卡，不用買票的VIP尊貴身份。
走進大廳，水晶燈閃閃發光，金壁輝煌。殷年路不知為什麼，有種不好的直覺，渾身不舒服。四周望了一下，又沒熟人。
他硬著頭皮，帶李洛等電梯的時候，麻煩來了。隻覺一陣香風襲卷，嬌笑聲那麼刺耳：“殷醫生，我們真有緣哎！”緊接著，胳膊就被女人挽住了：“殷醫生，這是你們醫院的護士小姐吧？”
殷年路那一刻想揍人，可是轉業這麼多年，紳士當慣了，還真不可能像羅戰那樣，隨時把女人吼出兩丈遠：“蘇雨，這是……”
“我是他病人的女朋友。”李洛很大方，嘴角微揚，卻沒有一絲笑意：“我們碰上在這兒辦點事。不過，我剛想起來，我還有別的事兒，先走了，殷醫生，你慢慢玩。”
就那麼一溜煙，跑了。
殷年路把胳膊從蘇雨的手裏抽出來，目光很沉：“我也有點事，先走了。”不顧身後的嬌呼，長腿一邁，向著大門追了出去。
出師不利，殷醫生有些心慌。本來這場約會就詭異得緊，好容易人家答應去看電影，貌似有發展的可能。結果天災人禍，生生斷了他的路。
“李洛，那個，其實……”
李洛扭過頭，笑容溫婉，明明是在笑，卻令人覺得她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殷醫生，你不必跟我解釋什麼。謝謝你的晚餐，我吃得很愉快。”說完招手叫計程車。
“我送你，李洛。”殷醫生沮喪得透了頂。
“不用了，謝謝殷醫生。”李洛坐進車裏，長長鬆了口氣。
夜色那麼寂寥，人生那麼寂寥。李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