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結:情深如煙,終付南柯(2 / 3)

珠瑾抿了抿唇,“你我之間皆是命數,注定剪不斷理還亂。巴彥,我從未想過讓你放棄仇恨,我們之間如何都好,你要怎樣對我,我也不會有半分怨言。可我不想殞命在華國手中,更不想成為華國逐鹿天下的籌碼。”

珠瑾抬眸瞧著巴彥,“你年紀雖小,卻自幼天資聰穎。眼下這局勢,你應當明白,一旦牧族助華國攻下梁國,無疑是唇亡齒寒。我們之間的恩怨事小,怎能因此將天下帶入戰亂中?”

珠瑾話音未落,便猛覺頸子上一涼,巴彥壓低了聲音,道,“我親愛的姐姐,或許你還不知道一件事兒。流著皇室血脈的華國公主並非隻有你一個,若是為了解除華國危機,我即便殺了你,華帝也不會將我怎樣。”

巴彥抬手撫上了珠瑾的頸子,如情人般輕輕遊移。珠瑾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正欲轉身躲避,巴彥卻用力一按,她身子一軟便倒在了他的懷裏。

巴彥聲稱珠瑾身子虛弱,抱著她避過了所有的巡邏侍衛,將她帶到了一間破敗不堪的屋子,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她丟在地上。

“你且在此處待著吧。莫要想著耍什麼花招,你根本不可能從這裏出去。”

言罷,巴彥轉身離去,從外麵將搖搖晃晃的破門上了鎖。

渾身癱軟,就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的珠瑾,不禁暗自苦笑:莫說鎖著門,即便是開著門,依她現在的狀況也不可能走出去。

地上的涼意透過衣衫,珠瑾凍得瑟瑟發抖,然而她卻連蜷縮在一起都做不到。她喘息著打量這房間,黑暗狹小,除了一旁放著的柴火什麼都沒有。除了房門,這屋子連窗子都沒有,此刻即便是白天,看東西卻已是模糊不清。

珠瑾不禁暗自慶幸,若是有窗子,這樣的天兒裏,她怕是連第二日都撐不到。

不知過了多久,凍得時間長了珠瑾便麻木了,渾身乏力之下倒也混混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這柴房裏太冷了,她睡醒不久便會被凍醒,凍醒了卻又壓不住困意。如此夢夢醒醒,就在她渾身上下一片冰涼,以為自己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長久的黑暗讓珠瑾眼前一片昏花,除了那抹影影綽綽、越走越近的身影,她什麼也瞧不見。

“姐姐,我來看你了。昨夜睡得可好?”

任珠瑾窮極目力也看不清來人的麵容,然而從聲音不難判斷來人是誰,甚至她還能聽到那人聲音中的笑意。

珠瑾猛覺衣襟一緊,便被人提了起來。她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恍惚間,瞧見一雙烏黑含笑的眸子,“姐姐,我這便帶你去個好地方。”

巴彥抱著珠瑾上了馬,一路疾馳來到風門關的城樓前。

兩人下了馬,巴彥半抱著珠瑾,一階一階走上城樓。珠瑾雖仍是頭昏腦脹,然而被涼風吹過後,眼前的煙霧似是散去了,看東西也清晰了不少。

巴彥帶著珠瑾來到城樓的烽火台旁,笑著道,“姐姐總是教誨弟弟,在國家大事麵前應當舍棄個人安危利益。而今華帝被擄,汗王重傷,兩國聯盟危在旦夕,我不得不委屈姐姐保全國家萬民安危。”

珠瑾還未明白過來巴彥話中的意思,便聽他道,“來人呐!將皇後娘娘綁在城頭上,同梁國交換人質。”

珠瑾驚詫的瞧著巴彥,她深吸兩口氣,終壓下胸中翻湧的情緒,卻仍是忍不住低聲問道,“為什麼?”

巴彥勾唇一笑,上前兩步,“因為姐姐的生母才是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

珠瑾不禁渾身僵硬、如墜冰窖,如此說來……巴彥的母親才是當年逃出華國的皇後,而巴彥則是除了莫離之外,華國唯一的皇室血脈。

若真如此,巴彥的目的豈非是……一石三鳥。既殺了她這個心頭恨,又除去莫離,且在這場戰役中立了功。屆時,隻要他正了名,想必定不少追名逐利之人湊上來擁戴。

珠瑾已被兩名士兵壓著上了城頭,她顫抖著雙唇,問,“那個位置……值得嗎?”

待珠瑾被綁了雙手掛在城牆上,才聽見巴彥的聲音遠遠傳來,“隻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巴彥的話似是一陣清淺的風,剛一出口,便飄散在了空中,除了珠瑾幾乎沒人聽得到。

珠瑾承受著淩冽的寒風,隻聽此時城樓上傳來士兵刻意提高了的聲音,“梁國的貴妃在我們手裏,未免兩敗俱傷,牧族汗王願出麵交換人質。”

珠瑾風吹得睜不開眼睛,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她**的雙臂上,凍得她瑟瑟發抖。

過了許久,適應了些,珠瑾方才睜開眼睛。

城牆下的形勢一目了然。即便隔著層層雪花且珠瑾目力有限,也不難看出下方身穿鎧甲、英姿颯爽的男子,正是宇文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