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黍州盡歸皇甫靖掌管,皇帝派去的禁衛軍,則撤回了大安朝。在黍州的邊界上,明明白白貼出了告示:黍王不得越界,否則兵戎相見。
黍王府裏,皇甫靖不時的發出悲愴的嘶吼聲,一則為他被賜死的母妃,二則為他自身悲慘的命運。
直到,有他原先靖王府的暗衛將江別衝給找了來,他才停止了嘶吼,雙眼通紅地看著這個救了他一命的……被他母妃愛了一輩子的男人。
江別衝平時是冷漠刻板的,但此時,他看著皇甫靖的眼神,卻稍微有一絲複雜,神情也不如平日冷漠刻板。他見皇甫靖隻是看著他卻不說話,便咳嗽一聲,問道:“不知王爺派人找我,有何要事?”
“王爺?”皇甫靖重複了一遍江別衝對他的稱呼,突然陰惻惻一笑:“很好,你沒叫我什麼黍王,否則,我立刻讓人殺了你!”
黍王黍王,鼠輩之王!父皇啊父皇,您就是這樣來羞辱懲罰兒臣的嗎?兒臣縱然對太子有殺心,可對父皇您,卻始終是愛戴敬仰的啊!
“王爺如果找我沒事,我就先行告辭了。”江別衝不知該如何與皇甫靖相處,視線移向了別處。
“江別衝!”皇甫靖一聲大喝,陰狠地命令道:“你必須幫助本王,攻進大安京城!我要這大安朝天下!”
江別衝愣住了,半晌才反問道:“王爺又憑什麼認為,我會幫王爺達成心願?”
“憑你出手救我!”皇甫靖冷冷一笑,“既然你覺得對我母妃有愧,何不再幫我一次?”
“王爺執念依舊如此之深,恕我難以從命,告辭。”江別衝歎了口氣,轉身便走。若他幫皇甫靖,失敗便是死;若他不幫,說不定,皇甫靖還能享一世平靜。
應該怎麼選才是對,他心中豈能不明白……
皇甫靖勃然大怒,正欲喝斥,他旁邊一暗衛,卻突然上前,低聲對他耳語了幾句。
一瞬間,皇甫靖臉色劇變,一雙陰狠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不敢置信。又或者說,有幾分悲涼。
“江大俠,我還有話問你,請江大俠……隨我進書房一敘……”眼看著江別衝要走出大門,皇甫靖突然出聲,且聲音裏有幾分哽咽,便成功地留住了江別衝。
江別衝猶豫再三,轉過身,卻見皇甫靖已經起身朝側門走去了。
那名暗衛,對著江別衝一躬身:“江大俠,請跟王爺進去吧,江大俠守著的那個秘密,我方才已經告訴王爺了。”
江別衝一聽,臉色刹那間就變了!
而最終,江別衝跟著皇甫靖走進了書房之中。
沒有人知道那一日江別衝和皇甫靖在書房裏談論了些什麼,但經過那一日之後,將別和從就留在了黍州,當了一個黍州巡守,管理黍州的地方治安。
黍州以山賊強盜橫行最為聞名,而皇甫靖去黍州短短半年功夫,這種情況就得到了遏製,百姓們拍手稱快,對這位黍王也漸漸地不再排斥起來。
當然,這都是後話。
而在黍州大變樣的消息傳回京城時,老皇帝已經病重臥床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