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舒就安慰道:“郡主,不用太擔心了,查找柴老二的下落,就交給侍衛隊的人去負責。他們都是這方麵的高手,要找到一個柴老二,並不是什麼難事!”
杏兒聽了,頓時眉頭舒展:“沒錯,侍衛隊的人在加入皇家侍衛隊之前,幾乎都在神機營呆過!”
東方雲舒就主動請纓:“那好,那這件事情,就交給屬下負責。屬下對這一帶比較熟悉,親自帶幾個人去查找柴富的下落!”
杏兒點點頭,就將這件事情丟在了腦後,她是個開朗樂觀的人,轉眼又跟燕無影說說笑笑的,跟他講述這靠山屯的奇人趣事。鄉村的夜晚,格外的寧靜,空氣中散發著野菊花淡淡的清香,沁人心扉。
回到家裏,飯菜已經做好了,就等著他們回家來,就可以開飯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十八個熱菜六個涼菜,五個小菜,偌大的圓桌,擺得滿滿當當的。據說阿娘跟大姐都親自下廚,各自整了兩個拿手好菜,就連梨兒也親自煮了一大鍋的米飯。
杏兒的心暖和和的,因為父親的事情而帶來的鬱悶和不快,此時也被這無比溫馨的場景給衝淡了,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吃完晚飯,一家人齊齊上了柴五娘的火炕,圍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吃瓜子兒。杏兒給家人講述別後詳情:“進京城的路上……一到京城,就去了皇宮覲見聖上。原本,聖上是要封我做郡主的,後來我就跟聖上說,能不能用郡主的封號,換取族人的性命。請聖上隻懲罰那些有罪的人,放過無辜之人,聖上居然也同意了,並敕封我為有封地的縣主。封地,就是落潭鎮和茅竹鎮……”
杏兒軟聲細語的,將事情的大致經過,都講述了一遍。從進京城之初,到去天下第一莊,然後又回到京城,修建了杏花村,再到回程的路上,一共開了多少店鋪,修建了多少個田園農莊。路上遇到的那些奇聞趣事,也撿了幾個來講,大家聽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一片歡笑,陶然居的上空飄蕩著歡快的音符。
這一個夜晚,陶然居的主宅燈火徹夜通明,未曾熄滅。杏兒講完,桃兒又跟杏兒細說陶然居發生的事情:“自打聖旨下達,柴榮一家被砍頭,柴老四一家被流放,阿奶就見天的來陶然居罵人。幸好,當初杏兒有遠見,在陶然居四周圍挖了護宅的壕溝,又設置了吊橋出入。”
達兒也氣憤的嚷道:“二姐,你都不知道,柴老大和柴老四家的事情一出,阿奶就氣勢洶洶的殺到陶然居來,咱們一家人還對她熱情相迎,還想著要把她接過來一起住呢。可是,她一來,二話不說就拿竹鞭子狠狠的抽了阿娘好幾鞭。就連咱們幾姐弟,也每個人都挨了一鞭子,阿奶估計是用了十成的力氣,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條血印,疼得鑽心!”
說著,就將自己的衣服撩了起來,後背上赫然有道長長的傷疤,一看就是鞭痕!看上的去,甚是觸目驚心,杏兒的心酸酸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掉了下來。
安兒連忙安撫道:“二姐,別難過,阿奶第二天來陶然居的時候,被壕溝攔在了那邊。咱們連吊橋都不讓她挨到,她一個人在壕溝的對岸跳腳怒罵,我們一家人就都去了竹林那邊。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幹脆就住在了竹林那邊,聽不到她的罵聲,也沒有人回應她,就當她是一個瘋子!”
淳樸憨厚,孝順有禮的安兒,第一次這樣說自己的長輩,心裏也覺得有點羞愧,小臉上一片紅暈。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聲音一下就放低了,底氣也不是很足,一副羞愧的樣子。
杏兒的腦海裏,就閃過薑氏一個人站在壕溝的對岸,指天畫地的跳腳怒罵,可是卻無一人應答的可笑場景,心裏不禁一樂,就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笑死人了,可不就是跟瘋子一般麼?”她說著,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用無聲的語言,對他表示支持和安慰。
安兒被她的笑聲鼓舞,終於不再那麼忐忑不安了。性子憨厚的他,多少遺傳了柴老五的愚孝個性,雖然對薑氏恨得牙癢癢的,然而對方可是他嫡親的祖母,下意識的就覺得有點羞愧。可是,既然二姐杏兒都不以為然,那麼就說明沒有什麼不妥當了!
杏兒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及時的在他的心裏添了一把火:“愚孝,是愚蠢的行為,是會害死人的!就比如阿爹,居然為整個柴家大院裏的人頂替徭役和兵役,就為了一個孝字,對阿奶俯首帖耳。可是,到頭來,柴老大、柴老二和柴老四,又是如何對待咱們家的?不說看在阿爹幫他們頂了徭役和兵役的份上,對咱們家的人好一點,甚至還想著要禍害咱們家。
如今,阿奶甚至還將柴老大一家被誅殺的事情,還有柴老四一家被流放的事情,都遷怒到了咱們家的身上。這一樁樁一件件,你們仔細想一想,阿爹那麼愚孝,那麼爛好人,到底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