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堅決回絕,話說得很無餘地:“一輩子愛你?就算再讓我愛你一次,我想我都做不到……再者,對於釘木樰為何針對我,我不感興趣,我感冒的是釘木樰針對我這事本身。而你卻已解了我的疑惑……”
靜把頭埋得下下的,發絲擋住了雙眼,看不出此刻的情緒。但從之後她把修曾送她的可樂罐蓋套進無名指上的這做法來看,靜是難過的。
“修,這罐蓋的主人,他曾經的承諾,算不算數?”
修的思緒立馬被靜拉回去年聖誕期間——自己為了挽回靜,而信誓旦旦地稱:靜,請接受這可樂罐蓋,它象征著我對你的永恒的愛。
想起曾經的點滴,修內疚得眼角流下兩行淚痕,但這並不能喚醒曾經的那個深愛著靜的修。
因為修如今很愛很愛晨雅西……
此刻,修不做回答,而是瀟灑地轉身,邊走,邊提醒著自己:我已經不愛靜了,恩,是的。
望著修無情離去的背影,靜終究按耐不住地哭了,並扯著喉嚨大吼著:“你隻愛你自己!看起來可靠又細心,其實你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你現在說走就走,說不愛就不愛,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為你哭過的淚,是假的?被你戳傷的心,你看不見嗎?你是不是忘了,你曾在大庭廣眾下說過三次愛我;你曾發短信說你想我,是很想很想的那種……”
修仍沒停下腳步,隻是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倍感艱難。
靜也沒打算就此放棄,她索性衝上前去,從正麵攔住了他,再將手機快速調製到草稿箱,然後任意打開其中一條信息,再將之高高舉起給修看。
修定神一看,屏幕上用許多個感歎號與小表情修飾著這句:修,今天我又想你了,比昨天想你多那麼一點點。你感覺到了嗎?
“就是這種,這種感覺……”靜深深吸了口氣,眼淚也停止了往下流,隨即,她展開僵硬的笑容,“這種感覺,深深刺痛我的心!你懂嗎?你懂的!”
修心此刻沉甸甸的,他真的被打動了,但心已絕——
修懷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心態,再次邁開步伐,就像旁若無人般,繞開了靜,繼續沉默地往前走。
“好,你不愛我了,我接受……我這就去死!”
說罷,靜向車來車往的馬路中央奮力奔去。
為了近一步觸碰到死亡,靜在馬路上奔跑時,閉上了雙眼,此舉不時惹來車上人的驚呼。
正當一輛貨車急速朝她駛來的那一刹那,修將靜從死神那拉了回來,一直拉到對麵的人行道才放手。
“你瘋了!”修大聲指責靜。
“我是瘋了,反正你也不愛我了!”說這句時,靜其實很想笑。
修不知怎麼回答,而是用疼惜的目光注視著靜。
“我死了,你會難過嗎?”靜問。
修倔強的搖搖頭。
靜嘴角勾起,沒有說話,而是再次朝馬路上跑去。
這回修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柔聲道:“你別死,千萬別死啊,我不想看到你死!”
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也抱住修,並附耳說著悄悄話——釘木樰的過去(為何恨修的原因)。
與此同時,一直暗地跟蹤修他們的若亞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索尼U50照下了兩人緊緊擁抱的這一幕。
“我還以為今日之行,並無所獲了,幸好修還是抱住了她。”若亞將照相機收回口袋中,點燃了一根煙,沉思著,“接下來就是發給晨雅西看了,真不曉得敏感的她會怎麼想?”
深深地吸了一口,若亞在由鼻子中沉悶地吐了出來。他的眼眶也就在這時莫名的濕潤了:“若不是因為那混蛋釘木樰的關係,丹丹也不會和我分手,晨雅西估計……”
“不過話說回來,釘木樰還真神了,算準靜會找修,舊火重燃。隻是他應該沒算到靜會愛修愛到可以為他死吧?”自言自語著,若亞打算回去交差,“到底是釘木樰背叛了靜,還是靜背叛了釘木樰,嗬,還難說。”
(釘木樰第一人稱寫法)
好朋友,那是什麼感覺?
是背叛的感覺嗎?
如果是那樣,我倒真有一個,她叫小美。
顧名思義,她長得很美。
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走起路來美得像極了模特。
她長得很美,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走起路來美得像極了模特……
她真的長得好美,走起路來……
此段摘自釘木樰回憶錄。
【10年前】
兒時,我就繼承了父親那凶氣逼人的目光。我走在哪裏,大家都像見怪物似的,東奔西竄……
其實我為人很和善的,我還會講笑話哄大家開心,為什麼大家都不肯聽呢?
爸爸若是知道我如今的慘狀應該會著著急吧,畢竟是遺傳他的,我是指我與他眼睛特別像,都很帶殺這點。
可他早死了,至少在我心裏一直都是!因為,他拋棄了我與媽媽。
……
“釘木樰,你他媽敢瞪我?”高一年級的學長,見我望他,誤以為我在瞪他。
於是他對身邊的幾個跟班下指令,將我拖到廁所裏。
呼地就是一巴掌,我沒看清是誰,我擔心我看那人,那人會會錯含義。
“錯了沒。”通過餘光,可見一高個男孩將我死死按在牆角。
我沒回答,便遭又一巴掌。
“問你,錯了沒!”
見那人老重複一句話,沒創意,索性我沒好氣地答:“快點打吧,我還要睡覺了!”
……
放學回家,媽媽一如既往的在打牌,沒有察覺到我嘴角的瘀青。
慶幸的是,奶奶見到了。
隻不過——
“孩兒啊,你怎麼又跟人打架了!”奶奶苦口婆心地嘮叨著,我感謝她的關切,隻是她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錯怪我吧。
“快向你死去的爺爺跪下,說你不孝!”奶奶用盡全力拉扯著我跪到了爺爺骨灰前說道。我真擔心她用力太大,而傷了自己。
那樣我真就不孝了……
“快說,說你不孝!”奶奶繼續催促。
“對不起,爺爺,我不孝。”我默默低下頭,敷衍地來了一句。
“認真點!”
……
2002年,4月5日,大雨傾盆。
我想我一輩子不會忘記這一天吧。
因為——
“槐同學,你能與我家釘木樰一同撐傘去學校嗎?”媽媽對總是欺負我的槐同學客氣有佳,希望他能帶我一程。
真是的,媽媽從不問我的意見。
也對,怎會問呢?
因為她的兒子是牌……
“沒問題。阿姨,您就放心吧。”槐同學的嘴巴一如既往的甜,這倒使我翻胃的厲害。
之後,媽媽便順理成章地將我放心地托付給槐同學。在望我們的背影越行越遠時,媽媽還清楚地看見槐同學將傘朝我這邊移了大半部分。
可是到了拐角處,噩夢便開始上演了……
隻見槐同學將傘完全抽走,我被淋成落湯雞,他則笑得肆無忌憚。
我冷冷橫他一眼,希望他能感受到我此刻的不爽。
可是——
槐同學叫我把手放在地上,他就給我撐傘。
我乖乖地聽話,將手放在地上,卻被他一個著實,死死踩在下麵。
我不急不躁,因為習慣了:“能撐傘了嗎?”
“不行,還不行!”
他給的答案,是我意料之中的。
“那還要多久?”
“你站在原地,我去幫你拿另一把傘,很快就回來!”
“噢。”我輕輕應道。
不知為什麼,見他歡快的走掉,我特失落。
我知道,我一直都是個差勁的男孩……
我也知道,他走遠了,我的晴天便會漸漸到來……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
大雨密密麻麻,親吻著我。
突然,雨停了。
但耳邊仍舊有雨水的作祟聲。
我抬頭望去,是一把很洋氣的雨傘撐在我頭上。
再定神看向為我撐傘的女孩,她此刻真的很漂亮,盡管脖頸正中央有塊大大的疤……
她唇齒微動,對我輕聲說:“我注意你很久了!我們交個朋友吧!”
我很激動,淚水在眼眶打轉。好想大哭一場,但我在女生麵前流淚,做不到。
“我叫釘木樰。”
“我叫小美,多多指教!”小美伸出友好之手。
……
就這樣,她的出現,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禮物。
我對天笑。
我有朋友了……
真的嗎?
好像夢幻一樣……
我想為此大叫三聲,可是我一直是個內向的男孩。
2003年12月21日,未成年的我們偷偷在外喝著酒。
談了談現在,又談了談未來。
她說她的夢想是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