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 英國皇家音樂學院(2 / 3)

蔚藍天空的白雲突然一朵朵的閃開,刺眼的陽光打向海的眼——

好亮——

海用手捂著眼,試圖從指縫裏向天空望去。她不要錯過每一次尋找朋奇的機會。

“你根本就不關心他!他難道不是人嗎?”可是突然一個尖利憤怒的聲音傳來。海嚇了一跳,忙拿開眼上的雙手。在刺目的陽光下,歐雲正憤怒的衝她麵前的莫非叫喊。

莫非站在陽光裏,刺目而平靜。太亮,看不見他的表情。

“你為什麼這麼激動?他不是回來了嘛……”他說。

回來?誰回來了?是朋奇嗎?天呀!我是不是還在做夢?

海掙紮著要跳下床去,可是卻感覺渾身無力。她唯有大聲的呼喊:“朋奇回來了!他在哪裏?他在哪裏?”

又要衝莫非大喊的歐雲一下子閉了嘴,扭了臉望向海。她頭發淩亂,黑黑的眼圈,身上一滴滴的向下淌著水,非常的狼狽。

“海,你醒過來了?”莫非不再看歐雲,而是轉了身向海走來。海一下子跳起來,腳踝一陣鑽心的痛讓她皺了眉,可是她還是起來喊:“朋奇!朋奇在哪裏?”

“你們不會再見到他了!”歐雲扯了哭腔大喊一聲衝出門去。

海愣了一下,用征詢的目光望向莫非。

莫非輕輕搖頭一笑,伸了寬厚的大手抓住海纖細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海,你是不是愛上那小子了?”

海猛然一怔,接著低下頭去,搖搖頭,突然又點點頭。

是呀!是呀!有什麼!就是愛上了那小子又怎麼樣?還要再假裝什麼嗎?還要再隱瞞什麼嗎?我莫鳴海不是那樣的女生,我是一個敢愛敢恨的性情中人!

“是的。”海抬起頭,看著父親的眼睛道:“我就是愛上了他!我現在就要見到他!我要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他。”

“哎!”莫非歎一口,突然笑了。他鬆開海的手,望向門口,又轉了頭笑道:“我現在有些明白了。”他說了這些,隻是微笑看著海。

海嚐試動了一下,隻感覺右腳踝沉重又疼痛。是不是如果現在堅持著下床跑去找朋奇,自己就會終身成為了一個一走一拐的小瘸子?

“他沒事的。”莫非輕聲道,“他好好的。隻是受了一些傷——一些輕傷。而且,他還神奇的找到了藍星夢鑽。他——我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一個厲害的孩子!我以為他會再也回不來了,更沒有想到他會找到藍星夢鑽。”

“噢!真的嗎?”海驚喜地道,“他沒有死?他隻是受了一點傷?”

“他找到了藍星夢鑽。”莫非笑著點點頭,把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陽光燦爛,昨天雖然還是狂風暴雨。

“太好了!太好了……”海欣喜地輕聲自言。

“你的母親……”莫非笑道,“她生氣了。也許是我太關心你,而讓她傷了心。哎,總是這樣的,唯有自己的孩子才是心頭的肉。”

海心裏像被小錘敲了一下。她忙低了頭,不讓莫非看到自己有些閃躲的眼睛。

鳳姨把熱熱的飯菜端到床前的小櫥上,看了一眼微閉著眼睛的海,歎口氣,上去扯了扯蓋在她身上的毛巾被角。

“鳳姨。”海慢慢地睜開眼睛。

“小姐,我以為你睡著呢。噢,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因為以前的一些事,鳳姨每次和海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是感覺一些難言的尷尬。

“朋奇在哪裏?”海輕聲道,“我現在不能動。可是他為什麼不來看我呢?”

鳳姨明顯在閃躲海的眼睛。她笑笑,端了飯碗道:“小姐,趁熱吃吧。你兩天沒有吃飯了。你看,臉都瘦了。”

“我不要。我要見朋奇。”海固執地說。

“小姐。我告訴你。你千萬不要讓老爺知道是我說的。”鳳姨看了一下門口,壓低聲音道:“朋奇他現在學校。嗯,太太非常的不高興。他要送朋友離開嘉水,可是朋奇不願意……”

“那現在呢?”海著急地打斷鳳姨的話道。

“他要離開嘉水了……”鳳姨突然道。

“啊!什麼?你說什麼?!鳳姨!”海渾身一顫,大聲道:“你在騙我是不是?他怎麼可能離開這裏呢?”

鳳姨歎口氣,慢慢地把手中的飯碗放到桌上,拍拍發呆地的海的手,點點頭出去了。

屋子裏一時靜的連白蓮花開的聲音都能聽到。海坐在床上有半分鍾,突然一下子掀開毛巾被,跳下床,眉頭使勁地皺了一下。她扶了床邊的桌子,緋紅的臉慢慢的變得慘白,鼻子上漸漸地沁出細小的汗珠。可是她咬咬牙,一步一拐地走出門去。

從臥室到大門到走出月光別墅的大院,平時隻用五六分鍾的時間,可是海卻整整走了有半小時。她站在門口,緊張地望了一下後麵。還好,莫非和歐雲都沒有出現。

海看看四周,慢慢移到牆邊的小竹林旁,使出吃奶的勁折斷了根手指粗的竹子,連上麵的葉子也沒顧得弄下來,便拄了著急地向前走去。

山路顯得從來沒有的長,也從來沒有難走。不過行了幾十步去,海便覺得自己的左腳踝像是斷掉一樣。那痛先是鑽心的一陣陣的襲來,接著便是鈍痛到麻木。海歎口氣,咬了一下牙,歇息了一下,想要再繼續向前趕去,可是卻怎麼也抬不起左腳了。

海抬眼向前望去,隻見飄忽的白煙漸漸地從路邊的山穀裏升起。整個前方突然間變得渺茫而灰暗。

“我再也不會見到了。我知道。”海咬了嘴唇,努力地想控製住自己,可是卻又再也忍耐不住。她一下子坐到路邊的大石上,放開嗓子痛哭起來。

“海!是你嗎?你怎麼了?”不知哭了多久,大概也沒有多久,突然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接著便是急刹車的聲音。一個影子漸漸籠罩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