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五章 莊生曉夢迷蝴蝶(1 / 3)

那一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很大。

而亂梅崗,梅開如雪綻,亂梅似雪白。

滿崗的白梅,梅香似有若無,入骨銷魂,放眼望去白梅的深處竟的一戶人家,一幢灰牆碧瓦的小小庭院坐落於梅花深處,清雅絕倫。

小院的一邊有一個墳塚,一看就知道是新墳,草草的土墳,墳是有一塊石碑,石碑上提筆幾字‘癡人康筳之墓’,字跡俊秀瀟灑。

小院的另一邊有一棵稍大一點點的梅樹,樹下坐著一名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的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白綢衣衫靜靜倚樹坐在雪地上,眼睛是閉上的,嘴角掛掛淺淺的微笑,像是睡著了一般。

清魂的靈魂還是保持著她死前的狀態,隻是時間過的飛快,這時梅花已開。

又一個男子慢的靠近清魂,在清魂的身邊慢慢的蹲下。

“嗬嗬……”不語先笑,手中持著團扇一下一下的冷風扇的清魂身上,清魂的睫毛微微的和動一下,還是沒有醒。

男子肩上的衣服不覺的滑的下來,微微一撥那散在祼露肩頭如波浪一樣的長發,不經意間風情萬種。

見清魂還是沒的醒來的跡像,男子玩心大起,手輕輕的撫過清魂的長發順著劉海慢慢的滑過眉頭、眼角再輕輕的掠過睫毛,輕輕的在清魂的睫毛上用手指撮了幾下,很輕很輕的力度基本上和撫摸差不了多少,他一點點不想讓她疼。

“狠心的女人,你怎麼敢讓我忘記你?”男子小聲的抱怨道,怎麼會有這樣薄情的紅薄顏,可是他怎麼一點也不恨她,甚至連一點點怪她的意思都沒有。

愛情與理智,她永遠是理智為先的,這是他的悲哀?還是她的悲哀?

這麼多情,又這麼無情,是因那無情之人本是多情?還多情之人本無情?

曾經多情,如今無情,是因那有情之人太過多情,反而忘卻了情之滋味?

手慢慢的落在她的唇上,很薄很薄的唇,對男人來說薄唇就代表著無情,女子同樣也管用嗎?

怎麼還不醒來?

我想你了,已經不能滿足這樣靜靜的看著你的睡姿了。

快點起來。快點起來。

說你也想我了,說你愛我,說你並不是無情薄情之人。

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睡的十分的沉穩,她把人世間的一切都放下,知道當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有他的陪伴,所以她睡的很安心,很期待。

清魂慢慢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笑麵如花的秀顏,一愣一驚豔,然後淡淡的笑了,笑的好開心好開心,她有多久沒有見到他了,一年兩年還是三年或者說是一輩子……

“玉……”

男子伸手輕輕的捂住她的嘴唇,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的話,請你一定不要叫醒我,我怕夢外傷心,夢裏更傷心。

清魂輕輕的移開他捂住她唇的手,淺淺的笑,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看進他的眼裏,他的心思在清魂無所遁形,但他沒有躲避,看著她的眼神,看著她慢慢的靠近,看著她慢慢的向右斜著頭,他也配合她向右傾斜著頭,慢慢的閉上眼睛,當麵對麵的兩人的距離變成零,當她冰冰軟軟的唇碰到他冷冷柔柔的唇時,他才發現他和她隻不過是兩個靈魂而已。

唇於唇的碰觸讓人從頭涼到腳,沒有迷惑,隻有涼到徹骨的清明,而心中的堅冰卻慢慢的溶化成流水在唱著一隻歡快的歌。

慢慢地在也不是唇與唇之間的碰觸了,她的舌在輕輕的描繪他的唇形,她的手狠力的抱著他纖細的腰身,像是怕他逃走一樣。

怕?她和他一樣的擔心,害怕眼前隻不過一場夢。

見他遲遲不願張嘴,清魂竟有些惱了,一個輕巧的用力竟將玉壓倒在雪地上。

玉一個驚呼,竟想不他們兩人之間他竟是那個被壓倒的那個。

隨著他的驚呼,香豔小巧的丁舌竟如此喂入他口中,與他糾纏,時爾溫柔如春風撫過花瓣,時爾急如雨打芭蕉,時爾如炊煙嫋嫋升起,時爾如海上的波濤洶湧,她是如此的盡力取悅他,如此的遷就他,他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

順從她、配合她甚至刻意的去討好她回應她,把她帶給他的溫柔、愛戀、纏綿全盤接收就是現在他最該最樂意做的。

一個情深意重纏綿悱惻的吻在兩個深愛彼此的男女之間展,絕望中帶著眷戀,歡喜中帶著一點點的悲傷與害怕。

女子的手隨著男子微卷的長發到祼露纖細的肩膀似有若無的碰觸,在慢慢的探進男子的寬鬆的衣服裏,如蝴蝶戲花一般撫著男子的妖媚的胸膛,刹時那隻采花般手被男子抓住……

終於從男子的唇瓣中抬起頭,唇與唇之間扯著如彼此相互牽連一般的銀絲,隻是這牽連太薄太薄了,薄到下一刻或她一不經意之間就會斷掉,所以她想找一些更深更深的羈絆。

女子略有情欲的眼睛望著被在壓在身下的男子,男子嫣然一笑卻是比她身後梅樹上的梅花豔上十萬倍:“你和我都是靈魂,你卻定要和我做‘那種事’,不後悔?”

一個靈魂可以變成成千上萬個人,有時也會變成動物,隻是靈魂卻始終隻有一個,如果一個靈魂與另一個靈魂發生關係,那麼不管這個兩個靈魂轉世多少次,變成一千種一萬種不同的人,隻是當與對方見麵時,隻要一眼便的心動情牽。

“後悔?”女子輕輕一笑:“你會後悔嗎?”

男子眉目含情溫柔一笑不言,這本是他問她的話,她卻又問回他,如些一來二去,她卻還是占著主導的地位,如此強勢的女子正是他所愛之人,他不介意在她的身下嬌吟。

長手緩緩的搭在女子的背上,順著蝴蝶骨慢慢的向下滑,輕輕的用力將本是坐他身上的女子按入他的懷中,無言的邀請。

順著男子的力道,女子慢慢的重新住俯到男子的身上,細碎的吻輕輕的落在男子的耳垂,脖頸,鎖骨處開始,一點一點向下緩慢移動……

天空慢慢的飄起了細小的雪花,冬日的風輕盈卻也刺骨,輕輕的吹著梅樹上的五瓣花片,潔白的雪夾著梅瓣在空中飛舞著,打著圈、輕如蝶翼落在樹下那對男女的身上,突然輕巧的穿過,終於落在地上。

月上中天,黑夜墨藍,地上厚厚的積雪夾著帶有餘香的梅瓣,雪悄然停下,隻的花瓣落著。

梅樹下,清魂坐在雪地中,白綢衣微微淩亂,神氣卻又歡又喜,大玉則枕著清魂的大腿睡在雪地之口,身上披著千蝶彩衣,他和她現在都不人了,不會懼怕寒冷。

眼睛微閉著卻能感覺清魂的手一下一下充滿憐惜的摸著他額間的長發,這樣被她摸的很溫暖,很安心。

“你愛我嗎?”

“愛!”

“有多愛?”

“愛到可以親口喂你吃下‘相忘’,讓你把我忘記好好的活下去。”

“這時你求徽音公子救我時,他開條件?”

…………

“那麼你愛我嗎?”

“愛。”

“有多愛?”

“愛到可以忘記你!”

兩人相對一笑,赤裸的胳膊從千蝶彩衣中伸手,撫摸著的她的臉:“你願意等我嗎?”

清魂不解的看著她,他們已經都是鬼魂了,她以為在去投胎之前他們一直會在一起,即始重生後,他們之間靈魂的羈絆會始他們重新走到一起,重新相愛,何來‘等’字一說?

仿佛看清了她的疑惑般,玉輕輕開口,長長的一聲歎息:“在那個你本來的世界中,你的身體還活,你該回去的。”

本來的世界?難道不是宋朝,而是……

“在那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如果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的話死後會變成地獄的使者,永遠不能轉世,我們就……”

一滴淚水滴在他的臉上,讓他說不下去了,她哭了……

鬼是不會哭的,可那一滴淚水是從她的眼中流出,滴在他臉上是有溫度的。

抻手將她的頭按向自己,舌舔過她臉上淚水流過的痕跡,輕聲道:“別哭!會哭的話就不像清魂了。”

“將來的我們會在一起嗎?”

“會!”

輕輕扶她站起來,轉身看著梅樹,微微調上身的千蝶彩衣,這才發現清魂的繡工長進了許多。

“這衣服送我好嗎?”

“本來就是給你的。”

伸手想接住梅樹上飄下的梅瓣,卻見花瓣穿手而過,他巧笑吟吟,她盡被他取笑了,她還沒有適應去做一個靈魂。

“唱歌給我聽好嗎?”將她輕輕的攬入懷中,終於可以做一個男人一樣的舉動了:“我喜歡聽你唱歌。”

跳舞、彈琴拿手,唱歌就差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輕開口,細膩的歌聲慢慢嗬來……

……芙蓉城三月雨紛紛四月繡花針,羽毛扇遙指千軍陣錦緞裁幾寸,看鐵馬踏冰河絲線縫韶華紅塵千帳燈,山水一程風雪再一程。

初見時是在一座大宅子,他頂著滿身被人淩辱的痕跡倒在地上,她想伸手幫他一把扶起他,卻被他一狠狠的推倒在地,她生氣後起身揚起手就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臉上:“不要以為我同情你就可以把氣撒在我身上,我不會因為同情就讓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