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暖的手拉過她伸出屋簷的玉手,掌心滿滿的水珠,從指間一一流走。他拿出帕子皺著眉頭給她拭幹了雨水,她的眼中有濕意迷蒙。
“手涼成這樣還站在這裏又是吹風又是受雨,傷才好也不知道在屋裏好好養著。”
如顏慢慢抽回他握著的手,眼裏的濕意也瞬間被風吹散了,仍是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霍去病看著她的樣子,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可是每每看到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心疼,也不曉得她是為了誰難過,一想到,心裏就窩著火,話一出口竟變成了責備。
“怨我嗎?”霍去病在她身旁坐下,好一會才悠悠開口。
如顏疑心自己聽錯,轉頭去看他,隻見他滿麵憂傷,神情楚楚。心中自答:怨,可是更怨自己。
“沒有照顧好你。”他沒有等到回答,又開口解釋。
如顏一愣,繼而問他:“怨我嗎?”眼眸瑩瑩,淚光點點。
他也是一愣,不明白她說的是上次的事,還是他心中猜測的那會事。
“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她補充道。
霍去病又是一愣,拉過她的手,對上她的眼眸。
“那我們就當扯平了,你身子不好,待在這裏晚了受涼,跟我回屋,唔?”
這一次他換了懇請的語氣,她本是因為不想一個人在屋裏待才出來的,既然他回來了,自然願意回去,遂點頭同意了。他淡淡一笑,久違的溫暖,牽起她的手,朝內院走去。
夜更露生,清宵夜半,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兩人都從睡夢中醒來。
“什麼事?”霍去病問。
“回主君,未央宮的中常侍來訪。”
兩人皺眉相視,不得其解。
“我去看看,你先歇著吧。”霍去病起身穿衣,囑咐如顏睡下。
難道是皇上有什麼密旨?可是淮南王謀逆之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現在還有什麼大事,需要春陀這麼晚到霍府來?如顏想不明白,也無法安歇。不一會,又聽到一陣敲門聲。
“怎麼啦?”
“小君,主君讓您去中廳一趟。”
“什麼事?”
“婢子不知,隱約聽到像是中常侍要見你。”
如顏起身,他要見我做什麼?大半夜的,雖然他是宦官,可沒有這樣的道理呀。如顏不解,仍是穿戴整齊了往前頭去了。
為什麼在中廳呢?看樣子不像是皇上有旨,難道是他自己來的?越是想越是疑惑,不自覺腳下的步子也快了起來,一會就到了中廳。
“顏兒,春公公有話同你講。”霍去病對如顏道,又轉向春陀,“公公,顏兒來了,你們先聊,我就不陪了。”說著他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