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洛同她都是一樣的,將自己心中之城的大門鎖得死死的,不要任何人闖入,心,也不需要未任何人而牽動。別人不經意間入了她的心城,她會無錯,會惶恐,最終隻是選擇將那人鎖在城中的某間屋子裏,一輩子不再去碰。可是巫洛不同,林雪衣入了他的心城,他就圍了城,殺無赦。
若要論這世間誰最無情,恐怕就是那隻掛著笑容的紅衣妖孽了吧。
自己心中最愛之人,親描淡寫,就這樣用一個信封決定了她的死亡。
湮用手在臉上使勁擦了擦,將淚痕去盡,閉了眼睛,深深的吸氣。
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眼底一片清冷,唇角是淡薄的笑意,她發誓,永遠永遠,她都不要愛上那個妖孽,她要將自己的心城鎖死,不給他一點進來的縫隙。
那雙嫵媚的桃花眼,就這樣被她丟入了心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
她下定決心,下一次再見那個妖孽的時候,心底一定要靜如死水,冷如寒冰,不在為那人,有一絲的波動。
湮這樣一想,就過了半宿,人也困了,合著衣服趴在床上,這般睡了。
她睡得極沉,卻不知道,在這間客棧裏,還有另外一人,在這個滿是海風氣味的夜晚,抱著被子默默流淚,也是為了那個叫巫洛的紅衣妖孽。
——————————————
由於昨天湮睡的晚了,今天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被靈兒從被窩裏揪起來。
靈兒抓起湮,朝著她的臉就是一陣猛看,看完了還覺得不過,又伸手摸了摸,折騰了半天,才問道,“湮湮,昨天你沒事吧,我弟和白茂都說你哭了。”
湮甜甜一笑,麵上因為流了一夜的淚水,早已恢複了本來的容貌,絕色中帶出一絲嫵媚,“你說我有事嗎?還有,我可沒哭。”說完起了身,想招呼小丫鬟一般,“靈兒,快點過來幫我梳洗。”
“明明就哭了,還嘴硬。”靈兒嘀咕著,還是過去幫湮梳洗易容。
同湮三年的友情,她又怎會不明白,湮總是喜歡將自己的情緒藏在心底,受了傷就找一個角落自己慢慢舔,出現在人前的,總是那個笑容甜美,性格清冷的紅衣女孩,對於淚水,她也總是采取回避態度,強迫身邊的人同她一起忘記。
不管湮心底是如何做想,靈兒都認為,從三年前溫泉那一遇之後,湮就成了她的朋友,她會永遠支持的朋友。
所以她也不提昨日之事,之事照了湮的吩咐幫她。
靈兒取了易容膏,正要抹在湮的臉上隻是,手卻被湮拉住了。
“靈兒,你不要再把我易成你的樣子了。”昨天被一城的人盯著猛看的感覺,實在難受的緊,今日,湮再也不想嚐試了。
“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的樣子嗎?我知道了,湮湮肯定是討厭我了,嫌我煩了,看著我的臉也覺得不順眼······”靈兒劈裏啪啦的抱怨了一大堆,手卻掙脫了湮,將一大堆東西朝湮的臉上敷去,不一會,一張同她一般的小臉又出現了。
“湮湮你是知道的,你這張臉已經被很多人看到了,不方便換的。”在湮的眼底還沒出現怒意之前,靈兒笑嘻嘻的做出了解釋,然後拉了湮一同去樓下吃東西,一路打著哈哈,就是不給湮說話的機會。
到樓梯口的時候,她倆還碰上了冥袖,她的樣子似乎也是才起來,臉色很差,眼睛也紅紅的。
“湮湮,你看,某人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昨晚沒睡好,現在那個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靈兒瞟了一眼冥袖的麵色,挽著湮調笑,最後那幾個字還刻意拖得長長的。
冥袖的眼裏似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靈兒,看樣子是氣得不清,不過她精明的緊,見到靈兒那幸災樂禍的表情,不願如靈兒所願,吸了口氣,原本的怒容轉化為冷笑,將目光移到湮的麵上,“至少,我沒得到的東西,你也得不到。”
然後就留了這樣一句意味不明的話,轉身下了樓。
“莫名奇妙,湮湮我們別理她。”靈兒啐了一句,也拉著湮下了樓梯。
這家客棧的樓梯設計得甚是古怪,恰好處於某個死角,除非完全下了樓梯,不然是看不到一樓大廳的情景的。湮他們在樓下的時候並沒有發覺什麼,可這一下了樓,就立刻感受到周圍那股奇怪的氣氛。
整個大廳裏靜的出奇,從掌櫃到客人,冥未言到白茂,都一動不動,靜靜的立著,特別是那些流滄城的民眾,麵上都是一種恭敬而恐懼的神色,呆呆的看著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