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透,湮也懶得再想,躺在床上,試著運轉內力,想借此療傷。
井森那一掌甚是厲害,湮的五髒六腑都受了極大的衝擊,才一運氣,她就覺得那種疼鑽入了骨子裏,如萬條小蟲在體內啃咬,難受得緊。
湮一受痛,急忙收了徘徊在體內的氣息,運氣療傷這事,她是不敢再做了,隻有悶悶的趟在床上,等著那個紅衣妖孽來找她。
她相信,巫洛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她就這樣躺著,看著屋裏的光一點點消失,四周變得漆黑一片,寂靜無聲,隻留一股濃烈的藥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那邊終於有了響動。
一個穿了繡滿豔色牡丹花宮裝的麗人,輕挪著蓮步朝湮走來。
麵若芙蓉,眸凝春水,朱唇絕麗,舉手投足間,盡顯媚態。
“曦顏?”湮朝麗人問道,天下間如此嬌媚之人,除了慕容曦顏,恐怕再無他人了吧。
曦顏朝她微微叩首,懶懶的靠上一邊的軟榻,眼波流轉,露一個絕美的笑容,“顧安,我們又見麵了。”
顧安,隻一句稱呼,卻讓湮的瞳孔猛縮,已經多久,沒人這樣叫她了。她記得自己是易了容的,為何,曦顏會認出她來。
這邊湮還在發愣,那邊曦顏卻是低低的歎了一口氣,“顧安,你好狠的心。”
沒頭沒腦的一句歎息,讓湮又愣住了,她下意識的看著曦顏,眼裏是疑惑和不解。
曦顏還在笑著,眼中卻帶了絕望的淒美,“你別說自己不知道。三年前,當你和顧徹墜崖而死的消息傳開之後,你們的好爹爹,平南王顧斐然就硬說是我父皇害死了你們兄妹兩,聯合朝中數半以上的大臣,拚命的打壓我父皇,他本就手握重兵,在加上大臣們的支持,慕容氏的地位日俞下降,父皇為了保住王位,也為了保住我,隻好將我送入瑞國主動求和。可憐我慕容曦顏容貌無雙,學識廣博,最後卻落得這麼個下場,終日朝一位可以做我爺爺的男人承歡,為了保自己,也為了保我的父皇一個王位。”
爹爹,顧斐然,事情是這樣的嗎?這些年巫洛說道兩國局勢的時候,她都會刻意的避開,這是第一次,聽到關於雉國的消息,而且,是那麼的迥異。
“你明明活的好好的,顧徹也是,可你們為什麼不回去?”眉眼間是懾人心魄的媚,淺淺淡淡,帶了無奈,還有怨恨,“我來瑞國快兩年了,日日夜夜,我都想著故土,想著我的母妃。還真是可笑啊,母妃教我的流雲水袖,千嬌百媚,如今,也隻能對著一個老男人施展。三皇兄已經毀了,我也差不多了,非要將雉國人民至於水深火熱之中,非要將慕容家拉下台,毀了慕容家的每一個人,你們才甘心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湮真的不知道,也懶得去想,雉國的四年,於她都是一場夢,醒了,就不要再去留戀。
“曦顏,你明明狠我,又為何救我。”相對於兩國之事,湮更為關心的是這個,曦顏的話語和眼神,明明是恨她至深。
“有人相求。”曦顏的聲音清冷而媚,似乎不想再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又接著說,“井森在殿上同瑞皇說道,你放心,馬上就有人來接你了,我走了。”
語畢,曦顏徐徐的起了身子,朝門外走去。
“曦顏。”眼看曦顏就要離開,湮急急的喊出了聲。
“叫我做什麼,我們兩好像沒什麼話說吧。”曦顏腳步不停,淡淡的說,身子搖曳,形成一條絕美的曲線。
聽得她的話,湮也怔了怔,是啊,留下曦顏,兩個從小不對盤的人,有可以談什麼呢?她閉了眼躺在床上,不再理會曦顏。
“謝謝你,說出心底的話,舒服多了。”這是湮聽到的,關於曦顏最後的聲音,就好像她來這一趟,僅隻是為了同湮抱怨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