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2章 曦顏淒苦(1 / 2)

意料之外,湮的後背並沒有等來那毀滅性的一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潮濕溫熱的液體,大片的,濕了她的紅衣,泛著濃濃的腥味。

接下來,是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她朝前送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很輕微的‘走’字。

語音熟悉,溫柔至極,卻帶了不容抗拒的堅定。

他的聲音讓湮覺得心安,恐懼、失望、絕望,那些負麵情緒通通消失不見,身上也有了力氣,借著身後那股柔和的力量,她的身子朝前竄出,離了井森的魔爪。

時間的緊迫加上求生的本能,對於那個救了她的人,湮處於好奇和關心,隻來的及回頭望了一眼。

他一身黑衣,圍著的黑色麵罩已經被血染得通紅,半跪在玉橋之上,身子有些顫抖,眼睛卻直直的看著湮,滿滿的關切和留戀,那雙黑瞳,熟悉得令湮心悸。

“快走!”黑衣人見湮回了頭看他,急忙大喝,一邊還緊緊的抓住經森的腳。

快走!那人的話語極為簡單,卻讓湮不由自主的服從。

她拚盡最後一分力氣,身子化作一道紅影,哪裏黑暗,哪裏隱蔽,她就朝哪裏竄去。

重傷之下,她的神誌已經不清晰,迷迷糊糊間,她記得自己好像竄進了一間屋子,滿滿的一片璀璨,然後好像被人拉進了什麼東西裏麵,悶悶熱熱的,有什麼膩滑如玉的東西貼著她,帶了一股濃烈的香味,極其誘人。

“本宮身下隻著了小衣,難道國師連這最後一層錦被也不放過嗎?”

“娘娘,事關重大,還請······”

“放肆!本宮還輪不到你管,出去!”

一個驕軟甜媚,帶了怒意的女聲,一個淡漠的男音,這,是湮昏迷之前所聽到的,最後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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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擁有知覺的時候,湮置身於一張柔軟的大床,明淵鏡還放在懷裏,左肩的傷也經過了仔細的包紮,但是背部和胸口,是難忍的痛。

睜眼,是綺麗的綾羅織成的床帳,處處漫著迷人的香氣。透過帳子,湮大概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這間屋子很大很寬敞,擺件也極其精美,就是差了些光亮。

地上鋪是繡工精致的地毯,床上掛的是華美的紗幔簾子,靠牆的地方支了一個小小的木幾,上麵是一個小小的香爐,燃著某種濃烈的香,淡灰色的煙氣打出好看的卷,隻看了一眼,湮就莫名的入了迷。

香爐,熏香,這些東西,似曾相似。

“醒了?”屋子裏透進點點光亮,一個穿了鵝黃色宮裝,梳了丫鬟發髻的女子推門進來,手中還端了一碗東西。

她徑直走到湮身邊,將藥碗一遞,冷冷的說,“喝藥。”

這明明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子,下巴尖俏,大眼靈動,小口如櫻桃,可眼下卻硬是板起一張小臉,一副很不友善的樣子。

湮本想抬手接了那碗的,可是身子隻微微動了一下,就是一股鑽心的疼,令她眉頭緊皺,再也不敢動彈。

那女子抬著藥等了半天,還是不見湮結果,麵上已經隱約出現了怒容,“快喝,別不識好歹!”

“這藥對我沒用的。”湮虛弱的同麵前的女子解釋,現在的她,就連多說幾句話,五髒六腑都是一陣絞痛。

她說的倒也是實話,她百毒不侵,尋常藥物早沒了效用,接過來也是當做苦水喝了,又何必忍著疼痛去受那個罪。

可那女子並不了解,隻當自己一番好心被湮糟蹋了,直接將碗朝地上一摔,嘴裏嘀咕,“真不知道娘娘幹嘛救你,還為你煎藥,真是白搭了。”說完直接推門走了,再也不看湮一眼。

娘娘?湮記得離花園最近的是顏妃的顏舞殿,難道說,是曦顏救了自己?

她對曦顏的印象,也隻是三年前那次晚宴,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的曦顏,對她很是不友善,從那之後,兩人也沒有任何交集。

憶起昏迷前聽到的那段對話,湮實在想不透,那個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的曦湮,為何會冒著和井森作對,和整個瑞國作對的風險,將她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