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兩個人相互喜歡的戀愛,也要牽扯到那麼多人嗎?就簡單的讓喜歡的兩個人在一塊沒雜亂的事情來打擾跟阻撓的愛情沒有嗎?
突然好想見李河,讓他在我麵前開心的笑或突然的生氣。即使他很生氣很生氣,也會回來我的身邊。我不想因為別人說的話去質疑喜歡的決心。
可我,心裏的城堡,暴露出太多的裂痕,不知道該怎樣縫合。
我找上了學校給李河銀月準備的一間工作室的門口。門是開著的。
他跟銀月埋頭在紙上策劃著什麼,一些同學在整理資料,輸入電腦。
“logo的產品偏向年輕人,應該活潑些。”
銀月在紙上塗畫著。李河用橡皮擦掉,笑著說:
“那也不能太張揚,又不是塗鴉。”
說到塗鴉,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先是沉默,眼睛變得越來越明亮,然後同時笑開!銀月激動的說:“想到一塊了是不是!”
李河笑而不語,銀月用刷子刷他的臉。
“就把畫麵改成塗鴉式的!”
李河躲開她的攻擊,笑著說:“別鬧。”
“我讓你活力點……”
李河受不了她的拿起桌上的另一隻毛筆畫在她臉上。
我心裏的裂痕開出了一道道的口子,有破碎的東西嘩嘩的掉下去。
他們有一樣的夢想,有足夠的能力相互扶持,這樣才不會相看兩厭。
“李河,女朋友來了。”一位男生從我身邊推門而進。
“不……不是的。”我已經打算想走的。李河丟掉手中的毛筆快步走出來,還一邊拍掉臉上可能沾有的粉末。問我:“幹嗎站在門口不進來?”
“我看到你們在忙。”
“我們不忙的。”銀月從後麵探出身子,笑道,“歡迎來到我們的家!怎麼樣一點點,這個工作室夠酷吧。”
“嗯!”“我們的家”?她說的真自然,心裏的裂痕還在一點點的擴張。我,快要窒息了。
“快進來啊。”她拉我進去,“是專門來找李河的?”
“不……不是。”
“那你來幹嗎?”李河沒好氣。我笑,他看到我這樣的笑容也覺察不出什麼嗎?
“在忙什麼?”
“幫logo公司設計一個廣告,如果成功的話,他們公司會讓我們的作品在米蘭參展哦!雖然去過米蘭了,可是以這樣的方式去還是第一次呢。我越來越喜歡這樣的成就感了。特別棒!”銀月最近很用功,也越發出色了。“你說呢李河?”
“看你美的。”李河笑。或許他們在努力,或許他太高興了,所以看不到我的心在大聲的喊痛。可又能期待誰完全知道誰的心思?他反問她,“你怎麼就肯定我們作品一定被選上?”
“你我搭檔,我信心十足!我們可是最佳拍檔!”
我又想逃了。在與李河的感情上,我是個膽小鬼,我不敢將他占為己有,總害怕約束了他。也或許,我自己不知道方向,習慣了跟著李河的愛走,遇到困難李河擋在前頭。可當問題首先指向我的時候,我卻想著逃跑。
“等一下我還有課,就先走了。”
“晚上一起吃飯。”李河送我到門口,“我去接你。”
“晚上……我有論文要趕。”
“什麼時候你也忙了?”他笑著說。
“我就不能忙嗎?”他的話好像在我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我想都沒想的反駁。
“一點點?”他疑惑的看著我,“怎麼了?”
“到點了,我得回去。”
不看他的表情,我疾步離開。不是去上課,根本沒課,而是一股氣跑上了天台。空曠沒的地方或許能讓我的呼吸順暢,我用力的呼吸,直到眼淚流下來。
米蘭?之後呢?又會是哪裏?留學嗎?和銀月一起嗎?多久呢?回來接手king嗎?我們呢?還能在一起多久呢?要是能在一起會厭煩嗎?我能給他什麼呢……
我開始放聲大哭,用力的哭,想把心裏的恐懼全哭出去,可越哭越傷心。
突然,一個人從後麵抱住我。
“點點……”是奎。因為他我才知道這個安靜的實驗樓的天台,他也在嗎?
我掩麵蓋住自己的臉,我不想他為我擔心,現在在奎的麵前哭,都不會覺得好過。他緊緊的抱著我,溫暖我的背,把頭低下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不說話隻是哭。
暖暖的東西滴在我的頸部,又是一滴……
是眼淚,奎的眼淚。
“奎……”我想轉身看他。他緊緊的抱住製止我那樣做。
“總是受傷的話,就不要喜歡了。”
他的眼淚他的話語……他一樣受傷了嗎?我疏忽了他了嗎?為什麼喜歡上李河後,我的心窄小到容不下太多的事。我以前不是這樣。
我停止了哭,我說:“李河是king的繼承人之一,他跟銀月……有婚約。還要一起出國……”說到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奎隻是緊緊的抱著我。
寂靜。
良久。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些,他想說什麼嗎?再一會,他更緊的抱住我,什麼都沒說。
對奎我可能太粗心了,可是,現在的我還有能力給他慰藉嗎?
寂靜。隻有呼吸。
“我們去喝酒吧。”我從來不喝酒,可是,我想知道別人說的酒是不是有神奇的功效讓我忘記傷痛。
“就一次!奎!我保證就一次!”
……
酒,辛辣而苦澀。
奎的眼睛是紅的,臉上是幹涸的。
傷心的人,眼睛裏的血絲,是心裏的痛苦太深糾結成血溢到眼睛裏的。
“你也喝,奎!”
他望了我良久,然後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突出的喉結上下擺動,痛苦嗎?因為我痛苦所以我看到的奎才痛苦的吧,應該是這樣。
“奎,真想念以前在仁山的我們。奎,我還是想回仁山。”
“……”
“你又不說話?不說話就喝酒!”我給他倒酒,“奎,要是沒離開家鄉,我們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
他看著我的眼睛異常的明亮,那光芒,像是積累了幾萬年一樣。可最後他還是沉下了眼皮,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我也不說話。跟著他喝。
“點點,喝醉了。會頭痛。”他麥色的臉頰顯出的紅潤。“喝醉了,不好。醒了還是一樣的痛。”
“你經常來嗎?怎麼知道?”舌頭一點不聽使喚。
“常來。”
“為什麼常來?”
“可以有一時的忘卻,可以夢到以前什麼都沒改變的樣子。”
“奎,今天你的話比較多哦,有點不一樣,不一樣了。”
“……”
“那麼喜歡李河嗎?”
“喔!喜歡。”
我苦笑。奎拿起酒就喝。酒好像直接倒進肚子一樣,然後他的眼睛更加紅。他拿起整瓶的酒喝。
我有點茫然。該那樣的是我啊?
“奎……”
“……”
“奎。”
“……”
“好吧,謝謝你陪我喝酒,不醉不歸!”
我站起來,雙手握瓶子往嘴裏灌。
骨髓都冷出寒顫。頭重腳輕。打嗝出的酒氣把鼻子嗆得生疼,眼淚也跟著出來了。
李河。
為什麼,想到他都會窒息呢?
趴倒在桌上。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大概是因為酒的後勁還沒開始上來呢。
“奎,我痛。”
臉貼在冰冷的酒桌上。心一遍又一遍的顫抖。明明我的臉很燙很燙,腹中滾燙,卻感覺像沉在冰冷的湖底。
“這裏!”我用拳頭指向胸口,“很痛。快不能呼吸了。你有過那感覺嗎?”
“有。從你離開仁山我就一直痛。”
“你不會知道那種痛,你還沒遇到喜歡的人,疼痛的感覺……不一樣!”
酒勁上來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聽使喚了。奎的酒量也不好,這下,我們要在這過夜了。沉重滾燙的眼皮塌下來,我努力張開,再塌下來,我再張開。
一切模糊了。
我沒有力氣再保持自己張開眼睛。我狠狠的閉上,心跳鈍重。
我聽到奎通電話的聲音,好像他叫了悟的名字。
意識中斷了。
身上好癢!全身乏力的動彈不得。頭是不是被重擊了?連張開眼睛的力氣都會牽動到它劇烈的疼痛。好不容易張開眼睛。
陌生的環境。
背後被一股熱熱的溫度包圍。
什麼放在我的腰間?
我掀開被角低頭看……
腦子“轟!”的炸開了!是一個人的麥色的手臂。而我,身上隻穿的隻有內衣褲。
我轉頭看像身後的人!更讓我動彈不得!是奎!
怎麼辦?世界末日來了嗎?
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喝酒,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奎好像接了電話?想不起來了!
我用毯子裹好自己,褪到床角,一定是那個環節出錯了!
誰把我們帶進來?這裏又是哪?我跑到窗變看街道和建築,這裏是南路賓館!這離奎跟悟的公寓不遠!
我癱坐在地上。
我跟奎發生了什麼了嗎?別人說會痛……我不痛。可是好害怕,我身上有很多紅色的斑塊……那隻是酒精過敏?一點頭緒都沒有。
床上的奎此時動了一下,張開眼睛,先是陌生的表情,四處找熟悉跟記憶。
看到牆角的我,吃驚道:“點點?”
突然意識到什麼的,他坐起來看自己的衣著。我一直在發抖。瞅著他,希望從他那裏找出點頭緒。他看到自己光著上身,驚慌而愧疚的看這我,不知道要說什麼,皺緊眉頭:“我對你做了什麼了嗎?”
絕望。我們都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我將頭埋在雙膝間的毯子上。想哭,可哭不出來,梗塞在胸口苦痛難耐。
“點點。”他走到我的身邊,碰到我的手臂,我驚恐的叫起來。
“不要!不要這樣……我不要!”
眼淚突然決堤,我哭喊著,奎懊惱的抱著頭。
我該怎麼辦?怎麼麵對李河?
“砰!”
門被撞開。李河就站在門口,活像剛從地下爬上來的冤魂。看到我跟奎的樣子,他殘酷冷笑之後半秒,像怒獅一般衝向奎。在我未反應之前已經給了奎幾個重拳。最後一腳把奎踢倒在床上,整個人又撲了上去!
一拳緊接一拳的打在奎的身上,發出鈍重的聲音!
心要裂開了。
“不要打了……不要打……”
崔銀月和賓館的兩保全人員氣喘籲籲的趕到,保全人員才近李河的身,立刻被李河不留餘力的打翻在地!他又轉向攻擊奎!
李河已經喪失理智,而奎不會還手。
銀月哭著叫著住手!她的聲音撕破了也沒人在聽。
她衝上去拉住李河,他將她甩開倒在地上。
我泣不成聲,已經分辨不出在說什麼。
奎覺得內疚,他不會還手,這樣他會死。保全人員在打電話請求救援。
我哭著跑向李河,抱住他的手臂。
“求你……別再打了……”
他的拳頭依然不省半點力氣的朝我揮來,銀月尖叫!她知道這拳落在我身上的後果。我隻是搖頭看著他狂怒卻也痛苦的臉!
拳頭在我的麵前停下來。
我的毯子從肩膀上滑下去。
他的眼睛冒出重重血絲。
傷心的人,眼睛裏的血絲,是心裏的痛苦太深糾結成血溢到眼睛裏的。我第二次看到這樣的眼神。
我想讓他看清我眼裏混著歉疚的血絲,淚水擋住了。
他的絕望與憤怒,我已經安撫不了。
我們。也許。就是這個結局了。
不管在哪,我都會選擇陌生僻靜的路走。
天下著毛毛雨。
我突然想去智德小學的楓樹林看看允茜。
一個人在跟著我走。我沒力氣去理會。雨,澆濕了所有。
“易點點!”是小梅。
我沒回頭。細雨潤濕我參差不齊的頭發。
小梅沉默的跟我走了一段路,然後趕到我前麵,她撐一把玫瑰紅的傘。
我不能前行,停下來跟她對望。
見我默不作聲,她走近一步。
深色的傘罩在我的頭頂。
一巴掌落在我的臉上。冰冷的一巴掌。我苦笑。
“我和你,從此以後什麼都不是。”
“……”小梅瞪著眼睛盯了我許久,她是學心理學的,能看出我的絕望嗎?包括對她的?她眼睛幽暗,“我早就無所謂了,那一巴掌是我替奎打的。這一巴掌我是給自己……”
說著她揚手又想往我臉上甩手印子。我截住,輕而易舉的。
“讓你打那下,是還你棒棒糖的情。沒有誰有資格為誰打誰,我沒有,你也沒有。”
“你……”她的麵目扭曲,我輕輕鬆開手。
退一步,繞過她往前走。她在後麵歇斯底裏的喊著:“你到底要傷害奎多久?傷害你身邊的人多久?”
沒打算再聽任何關於這樣的話,我的心已經坍塌,痛苦在坍塌的碎片上冒著熱氣。而我,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做,任它在皮膚低下潰爛。
“奎愛你!”她哭喊著。
我再也邁不開步伐。不會是這樣,我們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我一直當奎是哥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