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沒放開捂著我嘴的手,叫我怎麼回答他的話?他好像也沒讓我說話的意思,接著說道:“你越來越會逃了一點點。”
他身上穿著病服,頭上還包著紗布,捂著我的嘴的左手也還纏著紗布。還頂著一雙布滿血絲的小眼睛,我感到惶恐,他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為什麼你不一直在門外看著我好不好?要逃得那麼快?每次我找你的時候都不見,這讓我很後悔,沒早把你揪出來,放到身邊。如果我早這麼做的話,你就不會不見,我想到這就很後悔……連病房都呆不下去,我以為你會回來,可是你竟然跑了這麼遠……”
他一直苦笑著說,我不能說話,隻能搖頭,他竟然是從醫院裏逃出來的。
“離開?除非你能找到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上天下地隨你選。”
我怔了一下,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呢?可我不能往下想,因為他的嘴幾乎是貼著他捂著我嘴的手的手背,我們彼此之間就隻差那麼一點點就……
他接著說:“我所有的事,會慢慢跟你說,你進不了我的世界,我帶你進來……但是。”他咽了一口氣,眼睛變得幽深起來,像那晚他要親我表情。我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掙紮起來,他用身體製止我,說:“但是現在,我告訴你一件事,很早之前我就想吻你了,隻是怕你哭。”
“唔!”我驚慌的再掙紮,但他突然似痛苦又心疼的製止我的亂動,惡劣的說:“因為我的心很疼所以要親吻你。你不用說話,我隻是告訴你,沒有征求你的意見。”
他抽掉隔在我們之間的手,以嘴代之堵住我的嘴,我的腦袋一會之後就被棉花糖塞滿,他的冰涼的嘴唇在摩撕著我的唇後,變得滾燙,緊閉的眼睛親吻著我即近木頭的嘴。呼吸漸漸變得激烈了些……
我隻能感受他的氣息就這樣縈繞著我,忘卻了呼吸,腦子憋得有些鳴叫,臉肯定也是紅彤彤的了……他離開我的嘴,無奈道:“呼吸,一點點。”
由始致終,我都隻看著他,他叫我呼吸,我就呼吸,可隻輕如平時的呼吸無法釋放我的窒息,我深深吸了兩口氧氣,才漸漸恢複,還想著能貪婪的再多呼吸一些,李河那惱人的唇又將之奪去……情急之下,我隻好反咬他的嘴。
我們就這樣“反唇相譏”起來,彼此的呼吸淩亂……
我們向來針鋒相對,同樣執拗倔強,所以已經分不出誰先開始,隻想占有上風讓對方先屈服。噢!李河那家夥竟然使詐,騙我開口將舌頭滑入我口中,我閃躲不及被他糾纏,許久都敗在下風!
我不知道別人接吻後是怎樣的,但李河那討厭的家夥,望著我許久後,丟給我一句話:“我現在趕去車站,你要是不跟著來,我就隨便找個車到別的地方,不會回去醫院。”
他紅著他鬧別扭的臉,瘸著他的一隻受傷的腿,往來時的路返回。我又麻又痛的嘴也不及我頭痛,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住一晚再回去不行嗎?現在回去的話會半夜到站,喂……!”
他根本就不聽我的話,隻是一味一拐一拐的走,沒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那樣子既滑稽又可惡。等不及跟奎他們道別,隻跟奎媽媽說了一聲,扶著李河往車站趕。
五點半,車子準時離開了仁山站。
我就這樣被捉回去了嗎?之前的事又可以不計較了?
李河臭屁的臉在在車子開動的時候緩和下來。他得逞地微笑著,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我的嘴,我的臉立刻漲紅,我打他一拳,他笑著抱住我,開心得讓人不可思議。他說:“你是我的。”
我被他這樣舉動弄得哭笑不得,他穿著病人服,可能有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剛從哪個瘋人院裏跑出來的。我的電話在此時響起,是勞婷阿姨。我白了他一眼,接下電話:“喂,阿姨。”
“點點啊,李河在你那嗎?他從醫院裏逃跑了,就一直沒回來。”阿姨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緊張,可能還哭過。我說:“李河現在跟我在回去的車上,阿姨你別擔心。”
“他真跑去仁山了?”她說這句話時,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那臭小子昨晚下著大雨他就嚷嚷著要去找你回來,好不容易把他抓了回來,早上又跑了。”
早上的電話真的是他打的了,我看了他一眼,心裏有些甜蜜閃過。可又不得不打了他一下,他就不能不讓家裏人擔心嗎?他無辜的笑望著我。
“阿姨你別擔心,他現在好得很呢。”
他搶下我的電話,說:“媽,你知道我身上的傷沒事,別擔心了。我都說找到一點點我就馬上回去,嗯,沒見到她我哪都呆不住……好了,在我旁邊了……我們還接吻了。”
“李河!”我連忙拉扯他,他想要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嗎?他一手將我夾在他的臂彎下,說:“我會的,拜拜。”
說完他將電話丟給我,我惱羞成怒,咆哮道:“有必要說出來嗎!多難堪啊!”
“我見還好。”
他小人得誌的看著我,要暈了!怎麼會這樣呢!我見他一直是春風得意的臉,分外刺眼,真想一拳揮下去,可他滿臉是傷的樣子,又舍不得。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問:“昨晚是不是下雨了?我說的是你住的地方。”
“對啊,怎麼了?早上還下著呢。”他不知道已經掉到我設的陷阱中。
“早上打電話給我的人是你吧?逃跑被抓回去的也是你吧?”
我揭他的底牌,立刻立竿見影,他立刻沉下臉,扯著嗓音道:“誰逃跑被捉回去了?我,我是故意讓他們找到的!”
這樣孩子氣的話也隻有他能說出來了,我不跟他計較這個,接著說:“那你承認早上是你給我打電話了?”
他白了我一眼,沒有否認。我心裏更高興了些。說:“那在跟我通話時,是不是哭了?”
“誰哭了!我?我嗎?好笑了!看我像會哭的人嗎!”
他麵色轉為窘迫,十分狼狽。我落井下石道:“都說你說‘好笑了’的時候肯定是心虛了,說,沒有找到我是不是哭了?”
“一點點!”他瞪著眼要我住口,我望著窗外的落日和滿眼的春色,說:“讓你受傷的事我道歉。”我回頭抱歉道,他沒好氣的橫了我一眼,然後點一個頭,表示接受,又不怎麼自然的又將頭給低下去。接著我說:“但是,你也該為在我看去看你的時候,那種態度跟我道歉。”
“誰要你說要留在李昌俊那家夥旁邊了!”他不僅不道歉,還火氣十足的說。我的怒火又開始回升,我說:“既然那麼生氣還來找我幹嗎!”
“生氣了也要找!你沒試過下意識的找一個人卻不見有多恐怖,特別是你這種一生氣就不見蹤影的人,一定要找回來身邊放著,想疼的時候就疼,要吵也是麵對麵的吵,吵到你我都氣消了,你還在我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噢!”我臉又開始發熱,頭頂應該也冒煙了,他那是什麼論調?“那你每次生氣還不是都走掉!”
他斜視人的習慣跟他的話語一樣的可惡,像在說一個白癡一樣的對我說:“我走開沒多久就會回來,你是生氣走掉,不等我去抓人就不會回來的那種,還自以為是的想要離開?你那笨腦袋會自己想得通嗎?人小小一個,脾氣卻大得很……”
“李河!我忍你已經很久了,你這種五十步笑百步的人好到哪裏去……”
不知道這樣的兩個人為什麼偏偏選擇走到一塊?
愛情雙方或許就像兩塊靠在一起的石頭,相互磨平或磨到正好能相互吻合的時候就會在一起。而我和李河卻不是普通的石頭,是兩塊礪石,即使被磨平後也要天天磨才能符合礪石的本質。
我看見他手腕上的“king”和我手腕上的那隻相輝映,不自覺的放軟語氣說:“學長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手鐲。”
“嗯,你說說你想到的,不全的地方我會補充。”他突然斜身靠在我肩上,為了讓他舒服點,我坐直身子,他還嫌棄,“又矮又小,難靠死了!”
說完他自己坐正,將我的頭靠到他的肩側,說:“你肯定是不愛吃胡蘿卜才那麼矮。”
“你愛吃了嗎?”他和我一樣不吃胡蘿卜,卻牛高馬大的。他自知說不通,撇嘴道:“說吧。”
“學長說這手鐲類似於傳家寶,但你卻也有。它們上麵都有個‘king’字,都刻著你們的出生年月日。”
他安靜的聽著我說話,我想我說的沒錯,繼續道:“李叔叔,你還有學長五官都有些相象,學長每次看你時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現在想想,那充滿著寬容和歉意。你還說到了‘他’,我想你跟學長有著血緣關係,‘他’是你們共有的親人。”
“……嗯,繼續。”
我主動握上他的手,因為我要說的下一段話題是關於“楓木林”的,如果他也認識允茜,他也會因她而傷心。他怔了一下,將我的手握在他手中。我的心意他明白。
“楓樹林裏有你和學長都很疼愛的人。”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好一會道:“允茜,她是我妹妹。我離開她時,她才四歲。她先天貧血,身體很不好。我跟李昌俊是堂兄弟。爺爺公司一個很重要的產品秘方被泄露,他的爸爸說是我爸爸將秘方偷賣出去,因此將我們一家趕出門。媽媽知道妹妹的治療需要很多錢,央求將妹妹留在家裏,苦苦哀求之後,妹妹她被留給了李昌俊一家撫養。可她九歲生日那天……一場大火……”
他說到這件事時,聲音變得格外冰冷,我有些害怕,可更心疼這樣的李河,緊挨著他靠著。他繼續說道:“當時我無法原諒沒查明真相就將我們趕走的爺爺,和讓允茜死掉的李昌俊一家,也無法原諒不帶妹妹一起走的父母,我憤世嫉俗,但隻有十二歲,沒法反擊,隻能無聲的仇視身邊的一切人和事。打架惹事,已成家常便飯。媽媽怕我變壞,勸說不聽後隻能一邊哭一邊用尺子打我。我沒什麼覺悟,心中的仇恨隻會因此越積越大。曾跑到街上,用鐵棒砸爺爺商廈的櫥窗或者大門,國中時在學校混幫派,打架鬥毆,酗酒、夜不歸宿……
“後來認識風他們,現在想想還真對他們不住,幾乎每次都要和我一起背著親人的血淚,一起憤世嫉俗。十七歲那年,一場高中生與街頭蛇鬥毆的事件鬧得很大,我跟風他們也在其中,還以我的名字為首。打贏他們之後準備去喝酒慶祝,被人包抄……我們五個加上崔銀月她們幾個被十七八個人圍著打,當我的頭挨了一棍之後,隻見一個白晃晃的刀向我揮來。當時我以為就可以那樣去見允茜了,不用再恨,不用每年都到楓樹林裏懺悔了。聽見刀入肉裂骨的聲音,受傷的卻不是我。是我媽,她替我挨了那刀。
“我什麼都不能想,隻是望著她用手抹去我滿臉的血水,她說她已經失去了允茜,不能再失去我,她要我一直開著眼睛,不能睡,說爸爸就快來了,說完後,她卻趴在我身上一動也不動……我想,那時我死了也許更好,不用內疚到比死更難過……”
我抱緊他的手,不知道能怎樣安慰這樣的他。隻是讓他感覺到我很心疼,也很需要他。
他朝我笑,接續道:“爸爸是媽媽的主治醫師,動完手術後,他站在走廊外,我的麵前,眼睛很紅,他經曆了與死神搶救自己心愛的人的過程,沒人能知曉那種苦痛。他沒有跟我說這些,他說‘每個人你都可以恨,但不能包括你媽,她用生命去愛她所愛的每個人,失去允茜,她比誰都痛苦。如果你不信,可以死一次看看,尾隨你的會是你媽……”
說完這個,我看見李河眼裏有著閃亮的光芒,他閃動無比感激的笑容道:“死一次看看?爸爸一直是個低調的人,愛著醫學愛著媽媽,卻都隻是沉默的,但他這句話救活了他的壞兒子和家人……”
我抱著他的手臂,輕輕的摩撕他的肩膀,希望能減輕他心裏的傷痛。
“都過去了,都沒事了……”
我竟然淚流滿麵。他一直是這樣的內疚嗎?在沒有人看到的內心裏,傷痛還會在每次想到時就隱隱做痛。他將我攬進懷裏,頭靠在我的頭頂,吐了一口氣。
“傻瓜,這樣也哭?我已經好很多了,我學著媽媽那樣生活,才感覺到生活原來還是很美好,有很好的朋友,春天有花,夏天有樹,秋天有落葉,冬天還有雪,特別是去年冬天,還有……還有了一點點。”
我又哭又笑的依偎著他,他沒好氣的抹掉我的眼淚,說:“你剛進教室的時候,一副黑框眼鏡,像誤入人群的熊貓似的,要多傻有多傻。”
“嘁!你這個人說話……”我輕打了他一下,“但是我就很喜歡第一次見到的你,像一個全麵透著白光的天使。”
他失聲笑到:“天使?”然後很開心的說,“喜歡第一次見到的我,那現在呢?”
他將臉湊到我麵前,賊溜溜的問。我的臉立刻刷紅。推開他道:“最討厭了!整天就隻會整人,惹人生氣。”我眯著眼想著他氣人的那一麵,隨口數落他的灰暗曆史,“剛見麵時脾氣尚可,越到後麵越糟,耐性也越來越差,嘴巴越來越壞……”
“一點點……”他斜視著我警告道。我揮揮手,懶得理他,我說:“別打岔,還沒數完呢!啊,對了,行動幼稚可笑一定要突出點評,噢!那麼大個人了,總拿一些小事跟我吵,上次是突然不見了人,電話也不接……”
“你的嘴是不是該洗洗了,一點點?”他坐直身子盯著我看,我推開他繼續說。
“這次竟然還從醫院裏逃出來,還擅自跑到仁山……唔……”
這家夥,竟然又親我的嘴。我推開他,臉色漲紅,羞惱道:“小人!”
“看來我洗得不夠幹淨……”
他雙手捧住我的臉,閉著眼睛親吻我的嘴,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迷醉而投入的表情,心跳在火速加快,像突然間很喜歡起他來,好可怕,他柔軟的嘴唇竟能給我這樣震撼的力量。
心在顫抖,瞪著他因為親吻而收張的麵頰和他臉上的每個表情,親昵的,誘惑的,煽情的,投入的,每個溫和細膩或是放肆猖獗的表情都讓我不能呼吸。
以前一直徘徊的喜歡指數狂增,像爆發的山洪泛濫得讓我無處盾形,不敢呼吸,我想我愛上李河了!不知多久……
“一點點,呼吸。”他苦笑不得的輕啄我的嘴,我茫然的望著他,然後很聽話的吸了幾口氣,他挑著眉不可思議的睜大他的小眼睛,然後朗聲笑起來。我羞愧到想鑽地洞,我們隔壁的一對像是新婚的年輕夫婦,望著我們笑著。
噢!丟臉丟臉!李河更是惱人,我惱羞成怒的打他:“色狼!”
“哪有人每次親親都會忘記呼吸的?”他微笑的望著我。
“你還敢說!”我舉手又打他。
“還有啊,下次親吻的時候你一直望著我沒關係,但別自己亂了陣腳忘記呼吸了。”
他收起笑容揶揄道。糗大了!真是羞到想哭,卻又忍不住想高興!我這是怎麼了!我推了他一把,坐到自己位置上聲悶氣。然後想想又覺得可笑,李河拾起我的手,握在他手心裏,他說:“一點點,我喜歡你。”
我的心開始快樂的飛揚,回頭望向他,他將注視我的臉轉到前方,臉色有幾絲羞澀,深呼吸了一口氣,像是很認命的說:“很喜歡,真是太喜歡了。”
我的臉因為他直接的告白而發燙,不知如何反應的將臉轉向車內,剛才的那對小夫婦正在親吻,我見那個先生把手伸到那個小姐的衣服裏……噌!我的臉此刻肯定是像煮熟的蝦子,一直熱到耳根。
李河見到我的表情不對,想看我看的是什麼。我立刻用雙手固定住他的頭,大叫道:“李河!”
但又不知道接下來能說什麼沒,怎麼辦?那對小夫婦的動作越來越大,要是李河也看到的話多尷尬呀!他好笑的看著我說:“你幹嗎呢?”
“沒……沒有,你頭上的紗布看起來真是……好笑哎!”
我想我的表情絕對夠蠢的,他笑話我說:“你到底在做什麼?”
他輕易就可以將我的手拉下來,將頭看向車裏,我忙著叫道:“你別看……”可已經晚了,他看了之後又挑起他好看的眉毛,用壞壞的笑容看我,我趕緊往窗邊靠,說:“你不許想歪聽到沒有!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我羞得心跳到嗓子眼,他竟然得寸進尺將手肘撐在我們座位之間的扶手上,往我這邊探出上身,臉湊到我麵前,我縮著身子幾乎鑲嵌入車壁上,他邪惡的將我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無辜道:“我沒有想歪,你呢?”
說完他將嘴停在離我的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我不敢張嘴說話,怕說話時嘴往前會碰上他的嘴,我含糊的說:“我,我怎樣?”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幾乎零距離讓我隻能跟他對望,大眼瞪小眼的實在是曖昧到極點。我說:“我……問你……”
噢!我忘記了我剛才想問他的是什麼!真是火大!我瞪著他道,“你剛剛問我什麼?”
我的慌亂,使他十分滿意笑起來,因為我說完這句話時,嘴已經輕輕碰上了他的,這樣輕微的接觸反倒更加讓人羞怯。我低下視線不敢看他,他輕笑道:“我說我沒有想歪,你呢?”
“我當然沒有了!”
以理據爭,我習慣的抬起下巴表明自己有點站不穩的立場。這次我主動的貼上他的嘴,我瞠目結舌,他在我唇上輕笑。在我無處閃躲的時候,他手肘放在扶手上,俯著上身輕易的再一次奪走我的吻。隻是這次他格外輕柔。
這家夥,他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會迷戀上他嗎!
超過了十點,氣溫下降得很快,接近家的時候,還下著小雨。李河隻著一件衣服實在顯得單薄,他疲憊的麵容靠在剛剛還嫌棄的我的肩膀上。漸漸的我聽見了他平穩的呼吸,我脫下外套,披在他的身上,他動了一下,又安靜的靠在我肩膀上。
車窗上沾滿了雨水,逆風時,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發出啪啪的聲響。我在心裏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喜歡李河,哪怕他還是壞壞的脾氣,因為我知道他是喜歡我的,而我也已經喜歡上他,很深很深的喜歡。
星夢他們的電話一個一個的催著打過來,我的唯一解釋就是在那邊的朋友急需要我送回去,因為受傷而不能一個人走。我沒敢告訴他們我和李河的關係,因為覺得別扭。或許是我根本不適應身邊多了一個人,那個人的身份還是“男朋友”。
家人對我們的出走嘮叨了好一陣,對我和李河的關係也都心照不宣。
崔銀月很沉悶,對我說話依然很刻薄,但我不介意,因為我知道她為李河付出了很多,甚至比我還多。
李河跛著腿偶爾進出她的病房,對她也是冷言冷語的,但他是在關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