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昨晚興奮難耐,很晚才睡,次日早上險些遲到,還好是曆史課,老師不會為難我。
我迅速跑向座位,李河朝我笑,笑容裏隱含太多隻有我跟他才知道的事,我的臉不由的發燙,還不習慣向我表明心意的他,這樣的相處方式實在有些扭捏。
樸風一下課就將我逮到走廊上逼控,問:“昨晚你對李河做了什麼?”
“沒有做什麼。”
“你以為我們相信嗎?李河今天心情好得不得了!”胖子說。
“我怎麼知道他?”我想裝傻,但還是忍不住笑。立刻被樸風捉到把柄道:“還說沒有!”
我的臉又紅了一些。
“沒有就是沒有嘛!”
“沒有什麼?”
李河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我們旁邊,看著我們問。不好!我的心又開始亂跳了,臉更加燙,胖子和風像了解了什麼特大新聞一樣。囂張笑著相互拉扯著離開。我抱怨道:“你看他們!”
說完才感覺自己像在撒嬌,我懊惱的拍額頭,李河笑望我:“別管他們。”
“你們在做什麼?”皙妍跑到我們麵前問,李河皺眉頭,看來他不想有人來打擾我們說話。我笑著說:“沒什麼。”
“點點,放學後陪我去逛街吧。”
“……好啊。”
“李河也一起吧?算是陪點點去,要是逛晚了,你也可以送她回家。”
我看向李河,有些抱歉。他聳肩走進教室坐到自己的位上,我真是不該那麼心軟的,不想去就拒絕不就行了嗎,我懊惱的想。然後慢慢跟著他們走進來。聽見皙妍說:“要換季了。King來了好多新款的秋夏裝,肯定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我聽她這麼一說都冒冷汗,聽說King的東西貴得嚇人,非我這樣的老百姓所消費得起的,李河道:“你喜歡就好。”
小梅一早都沒講話,我問話也是有氣沒力的回答。到下午來的時候,她更加沉默,自習課時,她突然衝了出去。
我怕她出事,跟了出去。
她在廁所裏哭,我想安慰她什麼的時候,她衝上來抓住我的肩膀,哭喊道:“為什麼!明明我那麼努力卻一點成績都沒有!我差不了你多少,為什麼李河喜歡你,學長喜歡你,風和範浦熙他們也喜歡你!”
我不知所措的望著她,她眼裏有著我不了解的憤怒是不甘心,這樣的小梅緊揪著我的心,我說:“小梅,大家也都喜歡你呀!”
“不喜歡!學長他說他不喜歡我,不喜歡!你知道嗎!大家都是因為你才跟我說話,為什麼,為什麼!”
她抓痛了我的手臂,我皺著眉頭。她幾欲抓狂的眼神令我害怕,我大聲道:“小梅!不是那樣!”
“我哭的時候,隻能躲起來,隻有一次我在人前哭了,李河厭惡的警告我不許哭。那他憑什麼將你護在懷了安慰,憑什麼你可以哭得那麼理所當然!為什麼風和江尚他們可以對你友好,甚至範浦熙也對你露出微笑?既然這樣,剛剛來的時候,你為什麼是受傷和無助的樣子,讓我以為你和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她一邊說,一邊將我逼入牆角,沒給我任何回嘴的餘地。我有啞巴吃黃連般的壓抑,我說:“我跟你一直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那個時候無助彷徨,是你的棒棒糖給了我麵對的勇氣!”
“根本不是!上次高三放榜那天,你明明是去德智小學見學長,可是你沒說,我想我是太單純了才會想跟你做朋友!”
我很震驚,那天去德智小學,怎麼會被她知道?我慌忙的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學長……太難過,叫我……”
“那用得著抱在一起嗎?如果不是我跟過去,如果我沒親眼看見,我也不會相信!”
我現在是有理也說不清,不僅有對小梅的愧疚,也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掙紮可很久,我平靜的問:“見學長完全是朋友之間的見麵,因為……因為之前你打電話給他,他說不能出來,後來我接到他的電話,想他可能有什麼事,要當麵跟我說,我才沒有告訴你。”
我以為聽了我的解釋,她會理解,但我低估了失望以至於惱怒的人鑽牛角尖的能力,她瞪著我冷笑道:“要當麵跟你說?哼哼……拒絕我的電話,找你……”
“小梅!”我已經不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如果當時你就知道我跟學長見麵,為什麼不直接說呢?”
“我想看你露出貪婪的本性!”
她的一句話如悶雷轟頂,我的心都冷卻了。這就是給我棒棒糖,說要做我朋友的人想對我說的話?我又痛又氣,她似乎還覺得我還不夠受傷,冷冷道:“學長、李河、或者是你所謂很疼你的奎,更甚的,像皙妍說的,即使是其他出現在你身邊的男生,你是否想讓他們都喜歡上你?!疼著你護著你?”
我跌坐在地板上,皙妍這樣說嗎?在心裏喊著“我沒有!”但嘴裏說不出一句話,哽咽得厲害。小梅像一個勝利者一樣,去洗掉臉上的淚水,之後我對著她落在洗手台上的黑框眼鏡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皙妍將我從廁所裏拉出去,我抬眼看見李河擔心的站在女衛生間的門口,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他心疼的叫我:“一點點……”
我跑過去,抱著他哭,他輕輕的摟著我的背,說:“有我在,都沒事……一點點,都會沒事的。”
後來去見學長,問了小梅的事,學長說他要小梅好好學習,說他現在沒有喜歡人的心,更沒喜歡人的資格。還說,敢愛敢恨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沒有能力去想愛情。
花開的季節。
學長拜托我去找李河,我見到學長期待的臉,有些好奇他為什麼要急著找李河,可沒問。我撥了李河的電話。他一接電話就說:“哦!做什麼?”幾乎每次都這樣。
“你現在在做什麼?”
“跟風他們……吃飯。”
“喝酒就喝酒了,吃飯!”我沒好氣的說,他在那頭笑,我接著問,“那……是重要的聚會嗎?”
“不是,你有事就說。胖子,你的酒潑到我褲管上了!說吧,是不是想我了?”
“少臭美,如果你有空的話來我這裏一下好不好?”
“嗯,你在哪裏?”
“GOGO餐廳。”
“十分鍾。”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看了看對麵安靜坐著和咖啡的學長,他朝我笑,我吸了一口橙汁。突然驚奇的發現,他的長袖衫下露出一截很熟悉的手鐲,我放開口中的吸管:“學長!你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鐲子?”
學長想了一會,將右手伸給我,他的手鐲與李河送給我的那隻手工一模一樣,上麵也有一個“king”字,隻是他的是青銅色。
“這是哪裏買的呢?”
“……不是買的。”他想了一會說。
“傳家之寶?”我好笑的問。
“……可以這麼說。”
“嗬嗬……”那李河送給我的那隻又怎麼解釋?傳家之寶在市麵上也可以買到?我看到上麵同樣有個小孔,問:“有鑰匙的對不對?”
“對。”
“哈!那家夥又騙人!。”我眯著眼睛想著回去要怎樣考問李河。
“什麼?”學長挑眉問。
“沒什麼。”我又不敢拿鐲子給學長看,因為跟他說的“傳家寶”有衝突。“咦?上麵還有字的,寫著:一九八二年九月二十一日,學長的生日嗎?”
“是。”學長笑著說。
“一點點!”
李河疾步走到我旁邊,高興的叫我。我看看時間,才七分鍾。剛想叫他坐下,他便口氣不佳道:“為什麼他在這裏?!”他見到學長不高興。
“你先坐下來!”我拉他衣服的下擺。
“叫我來跟他吃東西?”
他又是一副臭不可聞的臉,好像對學長特別有偏見,我拉他坐下。
“李河!”
他看到我央求的表情,憤恨的坐到我旁邊的位子上。目光冷烈的注視學長。學長微微笑道:“下個星期我出國。”
“那是你的事。”
“我隻希望你偶爾去一下楓樹林。”
“那是我的事。”
李河的麵色更是冷的可怕,我抓住他的手臂,他脾氣來的時候,難保不發生什麼事。他們說的楓樹林是德智小學的那座嗎?為什麼提到這個?
李河還想咆哮些什麼,我製止他道:“李河你想幹嘛?”
“為什麼不跟我說他也在這裏?”他衝著我吼。
“我……”
“不要怪點點,是我要她找你的。”學長幫我解圍。
“我們說話你少羅嗦!無論你們誰,別再出現在我家人麵前,回去告訴他,還有你的父母,別再來了!”
“李河!”他冷冰冰的話語不知道有多傷人嗎!我趕緊跟學長道歉,“對不起學長,他心情不好才會這樣的。”
“誰要你道歉了!”他衝天的怒火波及到我。
“你夠了!怎麼可以隨便亂發脾氣!”
“你在幫他說話?”他狠狠的盯著我問。
“你應該檢討你的言辭!”實在很難理解他沒由來的怒火。他青筋暴現,顯然已經在忍住爆發的怒火,冷硬道:“跟我走!”
他拋下一句話,又瞪了學長一眼,積壓了多少仇恨一樣。平靜外表下的學長一定受了很大的傷害,他們在對話中說到的“他”是誰?學長也很為難吧?他冷淡的眼神裏寫滿了講不出來的東西。
“你自己走吧。”
我這樣說,因為認為錯出在李河的身上。李河的怒火又飆升,他不可置信的盯著我說:“你要跟他留在這裏?!”他的目光頓時轉為諷刺而淩厲。
“反正你先回去。”我忽略掉他受傷的眼神。
“好……都很好!”說完,他起身,用力的撐開椅子,帶著一身的怒火,抑或還帶著我忍心給他的傷害負氣離開。
“你應該跟他走。”學長有些苦澀的笑笑。
“我想跟學長道歉,而且,還想說的是,如果學長說的楓樹林是上次我們呆的那個地方,我勸不動李河去的話,我也會代你去。”
“謝謝你。李河,他會去的。”
“李河剛剛那樣說的話,你別介意。”
“我知道。多照顧他,他的內心很脆弱,他很需要你。”
“學長……”我有些羞澀,但更覺得奇怪,學長對李河總有說不出的關心。他笑著說:“你出現以後,他開朗了很多。”
“我會的。”學長跟李河之間一定有著什麼事情發生過。
李河那家夥又耍脾氣了,從跟學長分開後我就不停的撥打他的電話,一直關機!我開始有點後悔讓他一個人離開了,心中有點不安,感覺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我隻好撥了風的電話,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有人接。
“風,李河在你們那裏嗎?”
電話那邊很吵,有音樂和人嘈雜的聲音。風吞吞吐吐的說:“啊?不……不在!”
“幹嘛不說在呢!”電話旁傳來的是皙妍的聲音,好像有點醉了。
“啊!點點,我現在要去做一件事,等下再找你!”
“……再見。”
不安,我很不安。皙妍也在他們那裏,從他們的話裏,聽得出李河是在旁邊的。
回到家,吃過晚飯,宏宇吵著要我教他做作業,又是令我頭痛的數學。教著教著,我便跟宏宇吵起來,我吼道:“你拿高中的數學題來問我!”做了兩題他才告訴我題目是超綱的,他也有些不耐煩道:“都說那是要參加數學競賽,也是題型之一嘛!”
“那不會你要我怎麼辦?”
“李河哥在的話,他肯定能解出來。”說著他還撇著嘴。我大聲道:“是啊,他什麼都會,你現在試找他看看能找到嗎?那個愛發脾氣,小心眼,又幼稚的家夥!”
“一點點,你在數落誰呢!”媽媽走進來,按了我的腦袋一把,“就會說人家,你自己好到哪去?連個數學題都不會寫。”
“呀!你不是常說你數學厲害,你來!”
我媽媽總是跟我們說她讀書的時候數學成績有多好,多厲害。我就不相信她說的是真的,要不我怎麼一點都遺傳不到?說完,媽媽直接又將我的頭按在桌麵上。
“欺負完弟弟,轉到我了嗎?”
“我哪敢呐!隻是想讓您露一手數學天賦。”欺負她?我還想把我的頭從桌上抬起來嗎?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媽媽放開我,說:“哼!就你也想跟我鬥?我現在沒空解題,得接電話去。”
說完她如獲大赦般去接電話,我和宏宇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誰還不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趁機逃跑嘛。媽媽的聲音由客廳傳來:“什麼!打架住院?!”
我“噌”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媽媽接著說:“在哪個醫院?好,我馬上過去。”
我腦子嗡嗡的響,臉色一定也是非常慘白的,我有窒息的感覺。問媽媽:“誰住院了?”
媽媽可能是太緊張,沒注意到我說了什麼,隻是“嗯”了一聲,接著說:“你跟弟弟在家,我和你爸去趟醫院,老公,老公!”媽媽走進房間,叫著爸爸,“快點起來,李河出事了,宗華出差不在家,勞婷打電話過來,說是李河打架受傷躺在醫院裏!”
爸爸起身穿衣服,媽媽出來的時候,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說:“你跟弟弟在家……”
“我也去!”我一直在耳鳴,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清。
“媽我也去!”宏宇說。
媽媽看看我又看看弟弟,爸爸走出來說:“讓他們一起去吧。”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我懼怕,更懼怕見到受傷的李河,媽媽牽著宏宇跟爸爸走在前麵,我在後麵一直淚流滿麵。我多麼想見到對我大吼大叫的李河呀!
他躺在床上,頭上包著紗布,臉上有青腫的傷,別的地方都埋在棉被之下。我的手指狠狠的掐入手心,勞婷阿姨紅腫著一雙眼睛,說:“醫生說隻是外傷,頭有輕微的震蕩。”
“你也別太擔心,年輕人很快康複的。”媽媽說。
“這孩子,已經安分了很久了……我真的怕他又像以前那樣!”
說完她控製不住又哭了,我跑了出去。阿姨這樣的話,讓我的內疚越發深重。媽媽叫住我:“你要去哪裏?”
“外麵……”
我到醫院外麵狠狠的哭,如果當時跟著他走,他就不會有事了,我深深自責著,無法自拔的進入罪惡感當中。漸漸的,我以為我已經很了解李河,知道他隻是嘴上說話不好聽,脾氣不好,可心善良而脆弱著。我以為了解他的性格就夠了,可是……
今天發生的事,一些讓我聽不明白的話,我才知道,我對他的了解還太少,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他經曆了什麼傷痛?他和學長之間又有什麼過節?突然間,他又離我遠去了。
回去的車上,媽媽說受傷的還有一位女孩子,聽李河的同學說,是為了幫李河挨劃了一刀。我猜那個女生是皙妍。爸爸攬著我的肩膀說:“李河沒事,年輕人受點傷在所難免,別太擔心了啊。”
“嗯。”我點頭靠在爸爸的肩上。
早晨,去了一趟醫院,在門口碰到了阿姨,她疲憊的倦容在見到我時先是一怔,然後微笑道:“點點,這麼早就來了?”
“我媽煮了湯,要我帶給李河。”
“你拿進去吧,我去洗個臉。”
我點頭,做到李河的病床邊,我的左手包著紗布,右手紮著點滴,右手手腕上有一隻鐲子,是麵也上一個”king”字,和學長那隻除了顏色以外幾乎都一樣。上麵細雕著他的出生年月:一九八三年六月十五日。
“king”和我手上的“kingdom”正好是一對,我的眼淚就開始掉,如果我沒叫他來見我,不叫他先走,或者是稍微聽話的跟著他,他呆會就可以跟我在教室裏吵架了。
“李河……對不起……”
我趴在他身邊,愧疚的哭。
阿姨走進來的時候,拍著我的肩膀,我才有些慌亂的擦掉眼淚,她說:“他隻是體力沒恢複,沒睡醒。”
“阿姨,昨天受傷的女孩子住在哪號房間?”
“就過去兩間,我剛從她那回來,已經醒了,你去看看她嗎?”
“是。”
我以為為李河受傷的是金皙妍,但是我猜錯了,是崔銀月。她坐在病床上,額頭上貼著四方形的紗布,萬幸臉色不是很差。她見到我時先是恍惚了一下,然後扯出一個笑容,很冷的說:“到現在才出現嗎?”
“你好些了嗎?”
“托你的福,才挨了一刀而已。”她白了我一眼。
“對不起。”
“對不起?如果你總是這樣對待李河的話,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她可能猜到昨天李河心情不好的原因,或許我叫李河出來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果然,她接著說:“你要他去你身邊的時候,他就像一個小孩向你跑去,之後又受傷的回來。我認識李河已經七年,從沒見過這樣讓人擔心的他!”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沒有說得出來,因為都已經沒有用了,覺得有人責罵我會更加好過些。我已經愧疚到想以自己的身體去替他們受傷。
“如果你不了解李河的過去和背景,別輕易說喜歡他。”
她類似於警告的忠告,我慌亂的說:“你好好休息。”
便退出她的房間。
我到教室的時候,風沒來上課,胖子說他臉腫得厲害,沒辦法來。胖子說:“昨天他們和崔銀月幾個在酒吧喝酒,李河接到我電話出去之後,回來就一直鬧情緒,喝了很多酒。他已經好久沒這麼喝了,誰勸都沒用。正好幾個不識相的來挑釁,結果打起來。李河把人家大哥打個重傷,被打傷的是東亞職高的校霸,叫來了很多手下。
場麵和混亂,他們因為李河打傷他們老大,群體攻擊他。崔銀月跑去幫他受了一刀……一點點,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他氣成那樣!你不知道要不是對方人手夠多,我想李河非將一群人打成重傷不可!你沒瞧見他那模樣……”
我歎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都是我不好。”我歎了口氣,問,“你受傷了嗎?除了臉上的傷外,還有別出受傷嗎?”
他搖頭說:“我隻是小傷,尚跟浦熙也受了傷,但沒李河傷得重。東亞那些小混混是針對著李河來的。金皙妍好像也受了點小傷。”
“她也在?”電話裏的那個聲音是她沒錯了。
“她是巧合碰到我們。”
“胖子,我能問李河的過去是怎樣的嗎?”
胖子看了我一會,有些為難的搔頭道:“你還是親口問他吧,他可能不想讓你知道,我說出來他又該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