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已經失守,現在即使回去也改變不了什麼。他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完成教宗陛下臨行前托付他的任務,幫助貝爾瑪爾抵禦德洛斯帝國和班圖族的入侵。而且再加上布魯內托也已出發前往德洛斯帝國勸諫帝國皇帝休戰止戈,如果人類世界能夠團結起來共同抵禦血之詛咒的蔓延,那麼他們能起到的作用將會比回到教廷拚死戰鬥要大得多。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聖力手套幫助恢複理智,在憤怒的驅使下,所有的聖騎士都離開了他。他隻能孤身一人踏上返回家鄉的路,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逐漸開始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否正確了起來。
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阻擋帝國的大軍,也不可能阻擋被饑餓和寒冷刺激的紅了眼睛的班圖族人。而且萬一布魯內托沒有完成教宗陛下的使命……
那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不知道布魯內托那邊的情況怎樣,也不知道他究竟到沒到達德洛斯帝國。現在的阿拉德大陸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戰爭和死亡,再加上偽裝者時隔數百年再度大規模出現,隱藏在人群中的它們幾乎再度摧毀了數百年來人類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任和和平。所以自從教廷陷落之後,亂七八糟的消息漫天亂飛,也不知道哪條是真的。
但布魯內托也有教宗陛下親手賜予的聖力手套,所以現在……他能做的隻是祈禱。
祈禱貝阿特莉切還活著,祈禱教宗陛下還活著,祈禱布魯內托已經抵達德洛斯帝國並已麵見帝國皇帝,祈禱他的聖騎士同伴們安全抵達了雷米迪亞大教堂並且擊退了偽裝者的攻擊,祈禱他的家鄉貝爾瑪爾公國在他抵達之前不會被班圖族和德洛斯帝國攻陷,祈禱維多莉亞、安德魯和巴蒂亞塔斯的在天之靈給他活下去的動力,並讓他活著抵達貝爾瑪爾……
有太多要祈禱的事情了。但雖然他每日都堅持祈禱,他卻不能肯定神靈是否還會理會他的祈禱。
畢竟……為了獲得更多的力量,他任由惡魔的力量將他轉化成了來自黑暗的複仇者;為了團結人類的力量,他沒有選擇回到教廷與偽裝者決一死戰;他甚至愛上了一個女孩,背棄了他在命名日發下的每一條莊重誓言。
“在神靈的注視下,你們現在宣誓,自此以後,你們就是誓言效命的教廷聖職者,拋開過往,拋開****,以責任為妻,以榮譽為子。在神的庇佑下為神靈而戰,保家衛國。”
教宗陛下的話言猶在耳,而他曾經背的滾瓜爛熟的誓言則已經變成了他的噩夢,在他的睡夢中日夜折磨著他的神經。
“受神庇佑,我從今日開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將不戴王冠,不爭榮寵。我是黑暗中的光線,融化堅冰的烈焰,聖教的永恒侍衛。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聖教,我將盡忠職守,生死如斯,今日如此,日日皆然,直到聖教的光輝傳遍大地,世間再無罪惡與邪魔。”
聖教淪陷,家鄉陷入戰火,大陸混亂不堪,血之詛咒再起……
他從地上站起,聖力手套中傳來的溫暖能量暫時為他驅逐了這些負麵的情緒。
隻是暫時。
他看著手套,冷漠的臉龐上掠過了一絲苦笑。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殘肢斷臂,閉上了眼睛。
“受神庇佑,願你們的靈魂來世得救。”
偽裝者曾經也是人類,被血之詛咒侵蝕並不是他們的錯。作為一名聖職者,他不能放任這些人這樣曝屍荒野,血肉被滿天的食腐烏鴉吞食。
“作為一名聖職者……嗬嗬。”
但丁搖了搖頭,雷米迪亞十字架狠狠砸進大地,他把屍體扔進十字架砸出的大坑,又用兩根還算完整的木板做成了一個簡陋的十字架,立在了墳堆上。
幹燥的風吹動著他身上血黑色的白色神袍,他回望著自己走來的路,曾經布滿大陸的生機已經被鮮血和死亡取代。就連曾經溫暖和煦的太陽也變的毒辣難忍,讓他幾乎不敢相信半年前這裏還是一個鳥語花香,和平安樂的世界。
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虔誠如他最後會落得背誓棄信的下場?為什麼他所珍視的每一個人最終都永遠離他而去?而在這些慘絕人寰的事情背後,究竟是哪隻邪惡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他沒有答案,也不願去想。
他隻是想光榮的承擔起他的責任,保護好的他的夥伴,守護他的信仰。可是天上的神靈們……這難道是一個困難到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嗎?
前路漫漫。
他不知道像這樣的偽裝者村莊在到達貝爾瑪爾公國之前還會遇到多少,但他唯一能做的,隻是向著前方的未知繼續前行。
因為這是他作為背誓者的……最後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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