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拿不出來?”範仲淹又冷然笑了兩聲,高聲道:“來人啊!將他拿下!”
“慢著!”韓琦急聲製止上前抓人的侍衛道:“希文,你太衝動了,我明白你心裏的感受,可是一切都要謹慎些從事才好,免得中了敵人的離間之計!況且素日這孩子也行事正直,不像說謊的樣子,你要給他機會澄清一下啊!”
“依你說如何?”範仲淹原本對慕容修寄予了極高的期望,見到那封書信之後,一下子變得心灰意冷,心裏生氣,平日的冷靜便都忘了,甚至有些蠻不講理起來。
韓琦拈須沉吟不語。
慕容修急道:“那我立刻叫我爹爹修書一封,寄來延州比對字跡!”
範仲淹冷笑兩聲道:“你們若是串通好了,隨便找個人來代筆,我又從何比對起?況且這書信在路上來回一趟也要費上許多時日,到時隻怕這延州城早被李元昊帶兵滅了!”
“這——”慕容修啞口無言了,範仲淹已有了成見在那裏,任憑自己如何說,他都不會相信的。
“這什麼這!你這平日裏伶牙俐齒專和我過不去的家夥,倒也有噤聲的一刻?”隨著清脆的調侃聲,一個絕色的女子從門外晃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隻白毛狐狸的尾巴,在空中一晃一晃,而那狐狸大概是被搖得暈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裝死。
“安心!你怎麼來了?”慕容修欣喜道。再瞧,安心身後還跟著兩個萬年保鏢,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本神仙今日正往青澗城去,走到半道上忽然心血來潮,掐指一算便知汝今日有難,也罷,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特來施展廣大神通救你一救!”安心搖頭晃腦地說著半文不白的字句,看得範仲淹與韓琦一愣一愣地直發怔,不知道哪裏來了一個戲子。
“範仲淹!”安心忽然正色道。
“啊?”範仲淹正發愣呢,被安心這麼指名道姓的一叫,不由自主應了一聲。
“虧你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呢!你什麼腦袋啊你!慕容修放著好好的慕容家少爺不做,辛辛苦苦跟著你到延州來駐守他容易麼他?你憑什麼就懷疑他啊?李元昊是你什麼人?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上回那家夥連用反間計你怎麼就不吸取一下教訓呢?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你拿什麼跟人打仗?我看你幹脆回去跟趙禎那小子說,你不做這官兒了,否則隻怕沒過十天半個月,你這都成空城了,人呢?都讓你砍了嘛!話說回來,李元昊為什麼要設計他?不就是忌憚他武功高明麼,李元昊害怕!你若是砍了慕容修,他倒要拍手叫好了,說不定西夏將來攻打下大宋的城池,還得替你封官進爵呢!你是功臣!西夏的功臣!”安心劈裏啪啦一長串話,中間連換氣停頓都沒有,瞬間將眾人都侃得頭暈眼花,範仲淹哪裏反應的過來,直站在那裏,眼睛裏向外直飄小星星。
“你你你怎麼怎麼敢直呼直呼皇上名諱——我我我這個——”韓琦聽了半天,隻聽明白趙禎兩個字,再看這女子氣勢強橫,口齒伶俐,站在那裏簡直就是一副想要上前揍人的架勢,隻差沒拿著菜刀揮舞了。一時舌頭打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這時跟在安心身後的卓然與江傲強忍著笑裝出一臉若無其事的模樣左右張望,而慕容修卻是一臉崇拜的模樣——安心好厲害啊!一進門三言兩語就把人說暈了!可是,她到底說了什麼呢?慕容修的笑容凝聚在臉上,開始思索。
範仲淹簡直快要站成石像了,半晌,終於回魂了,一臉急怒道:“重軍之地!你到底怎麼進來的!我不聽你說那些有的沒的,你要替慕容修說話,便拿出證據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