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揚“嗯”了一聲道:“背完記熟了?”
“什麼?”安心還未從夢中的帥哥與現實的蘇子揚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中轉變過來,傻傻的問了一句。
蘇子揚哼了一聲道:“天有八風,經有五風,何謂?”(意思是自然界有八風,而經脈病症有五種風症,為什麼會這樣?)
安心“啊”了一聲,結結巴巴答道:“八風……發邪以……以為經風,觸……觸五髒,邪氣……發病。所謂得四時之勝者……這個……那個……”後麵一句什麼春夏秋冬的拗口之極,她背的時候就覺得不耐煩,草草帶過,這時隻覺得腦子跟漿糊一樣,這個那個了半天,哪裏還想的起來。
“很好!”蘇子揚點了點頭將手中提著的紙包往桌上一擱,坐下來道:“晚上不許吃飯。接著背。”
一股香噴噴的烤雞味兒從蘇子揚帶回的紙包裏透出,安心的注意力全放到那沾著油漬的紙包上去了,此時聽到蘇子揚說晚上不許吃飯,一張躍躍欲試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可憐兮兮道:“師傅,我今兒個除了早上喝了兩碗薄粥可是到現在都水米沒沾牙……”言下之意不言而寓。
蘇子揚淡淡掃了她一眼也不搭話,取出一枚鐵片敲打石頭,然後引燃火寸,點上一支石燭執著進了裏屋。
安心微微皺了皺眉,心裏暗罵,卻又無可奈何。眼見天色暗了下來,屋裏的能見度已經很低了,忙也燃了支石燭來照明。這種古怪繁瑣的取火方式一開始的確引起了安心極大的好奇心,曾經一個晚上不停地砰砰搗鼓,吵得蘇子揚無法安睡。可是見的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火寸不過類似於現代的火柴,小杉條上塗上硫磺,遇火便著。鐵片與石相撞隻是為了打出火星罷了。
安心坐在桌前,麵前擺著那本沾著她口水的醫書做做樣子,眼巴巴地對著桌上那包烤雞不停地唉聲歎氣,口水有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發不可收拾。時不時的還回頭張望一下蘇子揚在做什麼。天知道為什麼她到了古代之後食欲大增。也許是那幾個月的乞丐生活帶來的後遺症,也許是因為古代的食物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雖然烹飪方式和單調的口味還有待加強,可是有的吃已經很好啦,她現在哪裏還會去挑剔什麼。
忍耐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裏屋的蘇子揚隻是忙著處理他寶貝的藥材,壓根不理會安心在外麵做些什麼。慢慢地,安心探出手去小心地掀起紙包的邊角,心裏嘀咕著,吃一點不會被發現的吧。丫丫滴,管他那麼多呢,吃了再說,難道還能讓我再吐出來不成。邊想著,手裏已扯下了一小條雞肉,迫不及待地放進嘴裏咀嚼起來。
唔,好吃。再吃一點好了。安心如同偷吃西瓜的豬八戒,越吃越舍不得放下。鼓鼓的紙包已經塌陷下去一大半了,香美的烤雞肉在安心肚子裏安了家。不好,怎麼肚子有些咕嚕咕嚕的疼痛,難道雞肉會變成雞蛋孵出小雞不成?安心暗道一聲不妙,中著了。趕緊捂著肚子站起身來往屋外衝去。出門那一瞬間還聽得身後蘇子揚那明顯極力壓抑的悶笑。
“笑!我讓你笑……一定要你好看……”安心一晚上跑了數十回茅房,肚裏的疼痛漸止,但渾身疲軟無力,連惡狠狠的威脅都變成了可憐兮兮的呻吟。可惜被她威脅的人正躺在床上呼呼睡的正香,壓根聽不到。
安心躡手躡腳地走到擱置醫藥瓶罐的木架邊挑挑撿撿,細辛、草烏頭、商陸、使君子、馬錢子……到底哪個毒性大一點呢?安心偏頭想了半天,輕聲道:“管他呢,隻要有毒就行了,給他來個毒藥大混合!”她背醫書的時候雖然漫不經心,但有毒的中草藥倒是記了不少,但也僅是知道名稱而已,對於真正的藥性怎樣,如何配合成毒藥卻是一竅不通。
“別忘了加點雷公藤。”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安心身後響起。
“雷公藤?哦,對哦。”安心愣了下就要去找,突然反應過來這個聲音不對。猛然一轉身,隻見蘇子揚正神誌清爽的站在她麵前,嘴角浮現出一撇不屑的笑容。
“啊,師傅你起的真早!雞還沒叫呢。”既然躲不過那就隻好裝作若無其事了,好在她臉皮夠厚,看不出異樣來。
“嗯。”蘇子揚應了一聲,緩步走出屋子,留下一句:“今天把醫書念完我教你毒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