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未來所要衝擊的,四人都有所覺悟,要是不趁這個機會多問問,等少年走後,就沒機會問了,一輩子靠別人,這隻是權宜之計,並不是長久之計。
夜已深,悲寂寥,愁心人,斷萬腸。
靠在大樹旁,凝望夜空,如此夜辰,美不勝收,不過,這,好空。
不知什麼原因,不知什麼動機,對於過去,少年在這一刻,那麼強烈的渴望,夢中那些身影,還有,繚繞耳畔的嘲笑聲。
“哢……哢” 輕微的骨頭響動,少年放開了按在心魂處的手,慢慢攥起,眼放寒芒。
一處高峰,寒風凜冽,天氣也驟然減溫,點點銀白在空中飛舞。
靠在一個青鬆旁,眺望遠方茫茫雲海,無心入眠。
伸出纖手撫摸著身旁的鎮魂尺,絲絲疼愛彌漫。
長舒一口氣,眼光渾濁,心酸累意爬遍全身,略見消瘦的麵龐上,眼淚忽的流下,身軀也輕微的顫抖起來。
閉上眼眸,仰望蒼穹,止住不中用的淚水,拳頭攥起,骨節泛著慘白,死死的捏著,不肯放開。
茫茫人海,你要是還活著,求求你,給我贖罪的機會,求求你,給我聽到你的聲音,求求你……
人生若隻如初見,那麼,便不會心傷……
我紗夜,願意跨越千年,萬年,斬斷我們之間的光陰,走到你的身旁,再次……看到你的笑臉。
科納裏,一個不大的小城市,對於尼日爾平原附近這些零零散散的小城市少年也有所耳聞。
與其說是小城市,不如說是雇傭兵團的城市。
等一行人走出尼日爾平原到達科納裏,已是清晨,薄霧斑斑,熾火傭兵團的心情也低落了下去。
該麵對的還是的麵對,逃不開,躲不掉。
即使少年這個外人,不免羨慕起了那個叫雅閣的男子,雖然幾人沒什麼實力,這交情,卻是鐵打的。
“咚”
“嫂子,我對不起你,我該死!! 是我害了雅閣大哥。”
矮人鼻子發酸,雙膝跪於地下,顫抖的說著。
“咚,咚,咚”
接連幾聲,其餘幾人也紛紛跪地。
滿目滄桑,無力癱軟在椅子上的婦女埋麵痛哭,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在一旁恐懼的拉著母親的衣角,躲閃著看向自己的幾人。
這樣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哭聲漸漸的小了,四人低著頭,雙膝傳來了酥麻疼痛之感。
少年立於一旁,默默無語。
“你們都起來,瞧我要是被雅閣知道我這麼虧待他的兄弟,非要斥罵我的。”
“嫂子。”
四人齊聲喊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起來吧,都起來,別跪著了。” 嫂子淚容上強行擠出了些許笑容,喊著一旁的小雅閣輪著喊叔叔。
嫂子領著小雅閣,當視線移到少年那年輕的麵容上。
“他是……”
肯斯團長輕聲咳了咳,清了清嗓子。
經過一番勸說,肯斯幾人也站了起來說話,隻希望嫂子能快點節哀順變,那份痛苦,要是能全部壓在他們幾個男人身上,那該有多好。
“這是我們在尼日爾平原遇到的小兄弟少年,他可厲……”
“我知道了。”
嫂子沒有讓肯斯講下去,打斷了肯斯的話,對著小雅閣念道。
“喊哥哥。”
小雅閣瞅了少年半天,畏畏縮縮,終於奶聲奶氣的喊了出來。
“哥哥”。
少年微微一笑,眉頭也不自覺的皺起,直覺告訴他,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啊。
很快,一天下來,這小雅閣就跟大夥熟路起來,出於年齡的關係,反倒是和少年比較處的來。
嫂子在房間裏弄著晚飯,看著嫂子經過一些時間的梳理,也平穩了下來,幾人也稍許的放心下來。
小雅閣對於自己的父親的死,倒也沒有表露出什麼,站在一旁聽著聽著眼淚就莫名的流了下來。
是啊,一個傭兵,能有多少時間回家看看,小雅閣隻記得父親那偉岸的身影,那和母親匆忙別離的身影。
“天哥哥,你為什麼不救我爹爹?” 在一片說笑聲中,小雅閣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不大,卻在刹那間掩蓋了所有人的聲音。
隻有笑聲,才能減緩他們心中的痛楚,才能掩蓋。
“無能,也許是哥哥太無能了吧。” 少年自顧自的說了出來,見著欲言的四人,打了個眼勢。
四人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抿起嘴唇,慢慢的閉上了眼眸。
若悲傷,能逆流,吾欲乘風而去,化去悲傷,慧劍青絲,塵世浮雲,到頭來,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