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十七章 重逢又添離別恨(2 / 3)

她的舉動讓上官櫻明白,她身上的毒已解。

上官櫻便將當年如何把她和上官月調包的事一一說出,末了又道:“若你不信我,大可去問唐良,他是斷然不會騙你的。”

韓夢柔記得去太安王府的那晚,唐良曾說過太安王不會傷她,原來他早知道她是上官豪之女。

那,韓逸明是否也知道她的身世?

“韓逸明是老主人親手挑選的繼承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上官櫻很滿意韓夢柔聽到這句話之後略顯僵硬的笑容,繼續說道:“世間的人們隻會說女人為了權勢、富貴拋妻棄女;男人又何嚐不是如此!你當年潛到曹孟清身邊為韓逸明做事,他卻連你的親生父親都不肯放過,他害你不能和曹孟清重聚、害你骨肉分離,難道你還想一錯再錯,繼續幫這個虛偽的男人完成他貪婪的帝國夢嗎?”

上官櫻的話句句擊到韓夢柔的傷心處,她早看穿韓逸明已不在是當初與她山盟海誓的少年,她也知道無顏再回曹孟清身邊,她隻想帶著孩子尋一處安靜的地方平平淡淡的過完此生。

然而,他連這麼微小的心願也不肯讓她達成!

韓夢柔的恨意讓上官櫻很滿意,她深知仇恨是魔鬼,會讓人變得無比瘋狂。

鍾鳴揚起,嘹亮的號角響徹整個大殿。

在十幾個宮婢的簇擁下,韓夢柔身著大紅色華貴禮服,金絲玉帶兩邊掛著溫潤白玉環,還有頭上鑲滿珠寶的黃金後冠……件件做工精美絕倫、華麗大器。

大殿之下,文武百官個個神情肅穆莊重。

“請娘娘上殿。”一名公公對韓夢柔弓腰行禮,先前跟隨她身後的宮婢恭敬的退留在大殿的長階前。

步到殿中央站定,便聽公公尖細的聲道:“宣讀冊後詔書。”

“慢!”韓逸明出聲阻斷了正預上前令詔的張太師,“朕,要自己來宣讀冊後詔書。”

此舉惹讓大殿上的官員們將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韓夢柔。

“大韓天子詔曰:天地暢和,陰陽調順,萬物之流也。茲有韓氏夢柔,溫柔各順,儀態端莊,聰敏賢淑,生皇子據。乃依我皇韓之禮冊立韓氏夢柔這皇後,母儀天下與民更始。欽此!”

“謝皇上。”韓夢柔接過韓逸明手中的詔書,視線卻始終不曾與他的接觸。耳邊隻聽到公公尖細的聲音再次響起:“禮成!奏樂!”

韓逸明伸手執起她的手往大殿正上方的席位走去,隻覺她雙手冰涼,不覺側頭凝視著她,輕聲道:“當年的承諾,今日總算得以兌現。”

韓夢柔心猛然一震,抬起眼眸。

清澈的瞳孔中映出一張俊逸子子的臉龐,深邃的眼眸中股強烈氣息令人不由得窒息起來。

步到席案前,韓逸明執酒對殿下群臣道:“大韓永昌!”

鍾鳴揚起,群臣匍匐齊呼:“大韓永昌,皇上萬歲!皇後千歲!大韓永昌,皇上萬歲!皇後千歲——”

此刻韓夢柔已平息了先前混亂的心緒,替身邊的韓逸明滿上酒,又替自己滿了一杯,起身道:“臣妾敬皇上。”

飲完酒坐下,頓感一道寒氣如冷劍般從大殿右側直射而來,韓夢柔不禁一陣戰栗。

“你怎麼了?”身旁的韓逸明察覺到她突來的不適,關切的詢問。

“或許是方才那杯酒飲得太急,一時身體不適,臣妾想先行回宮休息,還請皇上恕罪。”韓夢柔強妙的躲開他伸過來想探試她額前溫度的大手,起身行完禮,便離開了。

望著款款步出大殿的倩麗身影,韓逸明薄冷的嘴唇緩緩勾起,冷眼凝視著她,隨即詭異的低聲自語笑道:“夢柔,你果真是我最好的一枚棋子,除去曹孟清可就全靠你了。”

子夜。

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靜靜躺在織錦軟榻上,晃動的燭光透過紅色幔簾縫隙,投射在女子光潔美麗的額頭上,那絕世的容顏恬靜而安詳,猶如沉睡的仙子一般,讓人不忍心打擾。

“你為何要背叛我……你可知道,我從未為一個女人這般卑微過……”

是誰?在她耳邊輕聲低訴,那如魅低沉磁性的聲音讓她的心被揪得好痛。

是他嗎?

不可能是他,黑土國離這裏不遠千裏,他怎麼可能出現在她的宮裏?

思念是這世間最折磨人的東西,當你越是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他的模樣越是模糊不清。

修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動了幾下,韓夢柔從夢中醒來,顫顫的睜開雙眼,對上了男子深邃如刀精心雕刻的俊顏。她在他的唇角邊上見到一絲輕不可見的淡笑,這笑容讓他的俊顏顯得異常迷人。

像他這般猶如上蒼精心塑造的男人,又手握蒼生繁華和無上的權勢,足夠令天下女子為之傾心尖叫吧!

“被我吵醒了?”曹孟清心中對她縱有無數個疑問、猜測想向她求證,可到頭來也隻化成溫柔寵溺的一句話而已。

“嗯。”她回答的時候喉嚨盡有些哽咽。此景此情讓她有種回到黑土國皇宮的恍惚感。

他依舊用寵溺的目光注視著她,動作輕柔的將她抱起,聲音依舊如記憶中那般好聽:“那你再睡一會。”

“你要帶我去哪裏?”韓夢柔驚覺到他正抱著她往殿外走去,試圖從他的臂彎中掙脫開來。

“乖,我是來帶你回去的,我說過,你的人和心都是屬於我的。”他的聲音依舊溫柔。

“可我現在是大韓國的皇後!”她的殺父之仇還未報,父親屍骨未寒,她怎麼可能跟他兒女情長,隨他遠走高飛?

“韓夢柔,你的心永遠都隻裝著韓逸明嗎?”深密的眼睫蓋住了他眼中的受傷。

聽到這句話,韓夢柔心如刀割。以前就算她做過再多的錯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連名帶姓的喚過她。

“你別忘了,我是韓氏派到黑土國的暗人,曾經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完成任務。如今我已把話說得這麼清楚,相信你不會再有什麼疑問了吧。”他是韓逸明最想除去的人,也是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她不能讓他落入韓逸明精心設下的圈套中,唯一能讓他死心的就是讓他相信她是韓氏最忠心的仆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愛韓逸明的女人。

“你以為這麼說就能讓我死心嗎?”曹孟清固執的不肯放手。

韓夢柔察覺到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氣,迅速的拔下發釵往他手上劃去——

韓夢柔察覺到隱藏在黑暗中的殺氣,迅速的拔下發釵往他手上劃去——

望著曹孟清鮮血直流,依舊不肯鬆開的手,韓夢柔語帶譏諷:“時至今日你還說這些癡言癡語,嗬嗬……記得當年你也算是心懷天下、六親情絕的少年天子,怎麼就變成今日的癡情種子?我韓夢柔愛的是天下的強者,而不是像你這種把情字放到第一位的情癡!每當想起那些年與你一起的情景,都會讓我感到無比惡心……把你那流著髒血的手從我身上拿開。”

韓夢柔的這席話終於起到了作用,曹孟清將她輕輕放開。凝視著她的背景聲音哽咽,“……請韓皇後多珍重。”她不想見他,他走就是,又何必說這麼殘忍薄情的話來逼他放手。

曹孟清後第七天,上官櫻為韓夢柔帶來消息“曹孟清在回黑土國的路上遇襲,安天民公公為護主而亡,曹孟清身受重傷……”

韓夢柔未等上官櫻說完就往龍慶殿奔去。

“我的柔兒,你這是要去哪裏?”唐良語態慵懶,伸出一手將她攔下。

“讓開!”韓夢柔明知自己不是唐良的對手,仍不死心的想越過他去見韓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