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相見到那李公公正是韓貴妃身邊的紅人。一臉冷漠的開口道:“看來韓國舅有事要辦,告辭。”
“劉相國慢走”韓國舅臉上濡雅的笑容一刻都未曾散去。
那李公公是韓貴妃身邊的紅人,自打她進宮那天起就是李公公一直在侍候著。
凡在宮中的主子,沒有一兩個眼捷手快腦袋好使的心腹是成不了事的。這李公公恰恰是韓國舅早在多年前安插在宮裏的內應。
“娘娘呢?”
“正在玉秀宮呢。娘娘這陣子像似染了些風寒,先前已傳過太醫。皇上說娘娘一個人在宮裏悶得慌,特叫小的來請國舅大人過去玉秀宮陪娘娘說說話兒。”李公公邊說著邊拐過正殿。
韓國舅跟著李公公的腳步,臉上的笑容比先前要淡漠許多。
還未入得玉秀宮正門就聞到一陣淡淡花香。
大凡花性喜暖,所以名花俱出南方。這皇城恰處北地,入秋之後比南方要嚴寒許多,花到其地大半凍死,所以後宮妃嬪種的都是些耐寒的花種。
偏偏這玉秀宮與其他妃嬪住宅不同。
皇上為了哄美人一笑,不惜千金差人四處購取名花異卉,怪石奇峰,落成這玉秀宮,遂為一邑,真個景致非常。
但見:樓召高峻,庭院清幽。山迭岷峨怪石,花栽閬苑奇葩。水閣遙通竹塢,風軒斜透鬆寮。回塘曲沼,層層碧浪漾琉璃;迭嶂層巒,點點蒼苔鋪翡翠。牡丹亭畔,孔雀雕像展翅欲飛,縈行鬆徑,綠陰深處小轎模;屈曲花岐,紅艶叢中喬木聳。煙迷翠黛,意淡如無;雨洗青螺,色濃似染。木蘭舟蕩漾芙蓉水際,秋千架搖曳垂楊影裏。朱欄畫檻相掩映,湘簾繡幕兩交輝。
足可見這皇上寵韓貴妃著實像傳聞一般: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掉。
李公公帶著韓國舅入了韓妃廂房。剛到門口就遇到背著藥箱的太醫,那太醫忙向韓國舅行了個大禮才離開。
“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
“韓卿家不必多禮,愛妃近日身體抱恙,正少個說話的人兒,韓卿家就在此陪陪她吧。朕還有些事未處理,等陣再來看你。”皇上伸手攏了攏絲被,起身時極為不舍的多看了幾眼床上的可人兒。
韓貴妃自十五歲以秀女身份選入宮中,憑傾國之姿讓皇上一見傾心。再則她處事周圓,後宮眾多佳麗皆臣服與她。若不是祖宗早訂下不得癈後的規矩,韓貴妃恐怕早已成為黑土國國母。皇上每每想到不能封她為後坐正後[宮這事,就總覺得欠她許多,恨不得把整個江山都拱手給她。
天下人都笑他沉迷美色,荒廢江山社稷;說他昏庸無道,隻知呤詩作對談論風月。可天下間誰又知道他身不由已,命不由已。古有武成王裝瘋賣傻,他為何不借鑒古人之法來保身呢?
待皇上離開,整個屋子都靜了下來。
李公公識趣的開口:“小的先去為大人準備茶點。”
那些侍婢得了李公公眼色,也都有序的靜身退了出去,走到門邊隨手將朱漆門輕輕帶上。
韓國舅看了一眼關上的門,才將視線調到那張桃紅木縷空雕花貴妃床上。
但見紅木雕花的綺羅床上躺著一星目微睜的女子。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似嬌花照水,如弱柳撫風。那病美之姿恐怕連西子也要弱給她幾分。
此等女子恐怕佛主見了也難保不會凡心大動。也難怪皇帝會為她神魂巔倒,無心朝政。
韓國舅在床沿坐下,動作輕柔的將她落在臉邊的發絲別到耳後。
“你終究是舍得來看我了。”一道幽幽清清的聲音在空空的廂房裏猶如玉珠落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