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傳看來是處事極快之人,不多時便將那兩個生事之人帶到轎前。
帶上前的兩個人年級相當,都已年過二十。一人著青衣,一人著藍衣,都是家仆打扮。
“老爺,人已帶到。”
“爾等為何事在此處爭執?可知擾亂市民?帶壞民風?”
聽聞轎中人問話,這青藍二人卻是兩種表情。青衣人聞言後忙躬身回話:“大人,小的乃秦府的小奴,上街購些物樣。見這位小哥在街上欺人東西,小的看不過上前勸說,怎料這小哥不但不聽,反將我購的東西全數打碎。還請大人為小的主持公道。”
“秦府?可是秦將軍之府?”轎中人繼續問道。
“正是。”
一旁藍衣人一臉不屑:“嘁!秦府的人就了不起了嗎?全都是一介莽夫!”
“大膽!你口出狂言!可知汙蔑朝中重臣可是死罪?!”
那藍衣人聽轎中人發聲,嚇得臉色一張臉慘白,又放不下麵子,死撐著做最後掙紮:“你敢!我可是韓國舅府上的人!你也敢動?!”
轎內人道:“韓府區區一小廝,居然如此無視國法!天子犯法與民同罪,本官豈容你勿視國法!”
那藍衣人知道事情不妙,想求個人情,可事已至此哪還有挽回的餘地?嚇得癱軟在一邊,任由那兩名差人押著。
路人個個稱轎中人明斷,那位青衣人更是躬身上前道謝:“敢問大人貴姓?今日得大人您主持公道,小人感激不盡!”
“我老爺隻是秉公辦事,小哥不用言謝。”劉傳跟隨老爺多年,最討厭的是那欺善怕惡之人。今天見這秦府上的小哥伸張正意,對他自然多了幾分好感,所以話也就多了一些。
“劉傳。”轎中人不想仆人多事。
劉傳轉身吩咐轎夫:“起轎。”
“劉……難不成是劉大人!”
“肯定是劉大人錯不了。若不然還有誰敢動韓府的人?”
“劉大人公正如青天,果然不假。”
華轎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漸漸行遠。
在民間有一首童謠是這樣唱的——
黑土國,眾國首,原因何?秦劉兩位功勞多。
劉掌文,秦控武,穩吾國,它國怎敢來爭奪?
韓國舅,計謀多,獻小妹,哄得皇帝樂嗬嗬。
劉、秦、韓三家乃當今天下最有勢的家族。
秦家世代為將,統領三軍。秦將軍更是將調兵之術發揮到極致。因此周邊國家個個聞風喪膽,常把秦軍比做黑土國堅不可摧的護國城牆。
劉家世代文人輩出。當今劉相更是其中翹楚。當年十八歲中狀元,轟動全國,三十歲已是萬人之上的相國大人。此人為官清廉,常微服體察民情,直言進柬;又大力推農興商,重視有一技之長的人材,深得民心。
韓國舅跟秦劉兩家不同。他即沒有蓋世武學,也沒有驚世的材華。隻因韓家出了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乃當今集天子萬千寵愛的韓貴妃。俗話說:一人得道,鶏犬升天。自那韓夢柔入宮封妃之後,韓家風光無限。就連皇親國戚都得理讓三分。
那韓國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眾人都不知道。有傳聞說韓家以前是逃難來到黑土國的,又有人說韓家是富可敵國的大家族,還有人說韓家正是以前被黑土國殲滅的韓氏一族,此族有複國野心……雲雲種種,反道為韓國舅披上了件神秘的外衣。
又有誰敢去惹摸不清底細的人呢?
劉秦兩家並不算世交,隻是同朝為官自然也會有些許交情。這兩家與韓國舅倒是從未有過來往。一來因為皇上沉迷女色,劉相曾多次進言無功而返。秦將軍鎮守邊關,軍資全由韓國舅征集,這幾年軍資是一年不如一年,秦將軍也多次上奏皇上,可那奏折有如石沉大海無了音訊,料定被某些人動了手腳。劉相在掌握證據之後,本想當著眾臣的麵在皇上麵前指證韓國舅貪汙軍款。怎知那些證人、賬本卻在一晚之間全部消失。劉相反落了個汙蔑的罪名。
劉相法辦韓國舅家奴之事,恰似一根導火線觸發了一場政治血腥,也引出了後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