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2章(2 / 3)

在那個煙花絢爛的夜晚,我看著你溫柔的眉眼,嬌羞的笑容,覺得自己也柔軟了起來。當你說喜歡我的時候,我知道我生命中的寒冬終歸過去了,餘下有你的日子將都是溫暖的初夏。我答應了你要給及你全部的愛,那時隻是想要向你保證,後來才發現那句話不是保證,而是預言。我給予了你全部的愛,以至於後來你不在我身邊,我已經不會愛了。或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當在鳳棲宮你主動吻了我一下,說“紹崢,我愛你。”我有多麼感動,二十多年蒼白的生命在這一刻鮮活了起來。

之後你我之間便像是普通夫妻一般,甜蜜而幸福的日子如流水般流淌。我以為上天終於眷顧我了,讓我也能享受到幸福,可是我終不能得到。

越是在乎一個人便對她的期望越高,所以看到你推清兒下水的時候,我加倍地失望。清兒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你怎麼可以因為一己之私害我的孩子。我想狠狠罰你,又怕自己情緒失控真的傷了你,所以我不見你,讓你在思過堂好好想想。

清兒的孩子還是沒保住,我痛苦得無以複加。往事潮水般湧上,安太後用盡各種手段讓後宮懷孕的妃嬪流產的片段又浮上心頭,對母親模糊的記憶清晰了起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像安太後一樣?你不該是這樣的,你那麼美好,怎麼也會做如此殘忍卑鄙的事。我控製不住自己,狠狠地要你,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抹去你的罪過。

當天明看見你淒慘的模樣時,我又後悔了,懲罰你的同時我的心更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感情上我不相信你會害清兒,可事實上你已經做了。暖暖,清兒懷的是皇嗣,謀害皇嗣的罪有多大你不會不清楚吧,你讓我怎麼辦?我不想失去你。

把你將為靜妃是我的底線了,我不想讓你去住冰冷的冷宮,可也不能不給清兒和逝去的孩子一個交代。我忍著不去見你,因為見你會讓我隻想到你的好,而忘了你的陰毒。可是我沒有忍住,那天我還是去了景知宮,我以為會看到你頹廢的樣子,會看到你思念我的樣子。但你在幹嘛?你在和我的皇弟卿卿我我!當阿熙說要帶你走的時候,我的憤怒達到了極點,你是我的,誰也別想覬覦,阿熙也不行。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我們之間像是進入了一個怪圈,彼此猜忌,彼此傷害,傷害過後又擔心對方。我從不讓任何人進我的寢宮,那次我破例讓後背受傷的你住了進去。昏迷中你不停地呼喚我的名字,你淚眼朦朧的樣子脆弱的像個孩子。你趴在床上無意識地啜泣,我不忍,把你放在了身上,感受著你從未在我麵前表露過的小女兒態。

你醒了,我永遠忘不了你看我的那一眼,充滿了驚懼與厭惡。那眼神刺痛了我。不是我不相信你,我隻是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你跟阿熙之間是清白的,你卻倔強地不發一言。我發狠地吻你,可不管我怎麼撩撥,你都無動於衷,那一刻我死心了,我是真的恨你入骨。我讓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我恨你的無情,更恨我自己的懦弱。

我一直以為清兒是嬌柔的,需要我保護才能生存下去的。她把自己偽裝的很好,近二十年了,我居然都沒有發現她柔弱外表下的麵孔,直到太廟一行,她做得太絕,讓我不得不懷疑。你從高台跌落下去的瞬間,你沒有尖叫,我卻分明聽到你喊“紹崢,救我。”我忘了自己的誓言不再理你,忘了此刻滿朝文武都看著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威嚴。我隻聽到你的呼喚,隻看到你求救的眼神。不顧一切地飛身救你,手中卻落了空,一如我空蕩蕩的心。

在西配殿,你柔情嬌媚地伏在他懷裏,熱情如火地吻著他,你可知我當時是怎樣的心如刀絞。我嫉妒,瘋狂地嫉妒慕雅楓。但我更清楚你不是那樣的人,你既然說愛我,就不會再跟慕雅楓牽扯不清,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有人要害你,我知道。

我以為安家倒了,我牢牢地掌控了皇權就再不會受誰的鉗製,是我太天真了,之前沒有過,是因為我沒有弱點,沒有誰能讓我掛在心上,如今有了你,我就不再無敵。眾目睽睽之下我想袒護你都不行,隻能找出證據證明你們是別人陷害的,但對方似乎早已做了完全的準備,沒有留下絲毫疏漏。宮女們喝下殘茶沒有任何異常反應,我知道再也保不住你了。

我把你打入了冷宮,然後派出所有精銳去查當日的事。最終讓我查到了蛛絲馬跡,當所有的疑團連在一起,被揭開的時候,我心如死灰。同甘共苦近二十年的常清竟然是這樣一個人,而你已經中了最惡毒的詛咒。從知道你不屬於這個時空起我就很害怕,怕你會隨時消失。而另一件棘手的事擺在我麵前,你懷有身孕了,這本該是最讓我高興的事,如今成了每日的夢魘。打掉孩子,你會恨我,我會失去你。留下孩子,你的靈魂消失,我依然會失去你。我不知該如何抉擇,兩權相害取其輕,沒有了孩子,至少你還在這個世界上,那便夠了。

你還是走了,看到滿目荒涼的冷宮我的心竟然平靜無波,也許痛到極致反而失去了感覺。通過暗探我查到你是跟天少走的,這樣我就放心了,他和釋修是過命交情,有他們照顧你我很放心。這樣也好,隻要你還活在,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平安地活著,我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