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狐狸一般的絕美女子(3 / 3)

白錦曦接過笛子,即刻感到一股涼意。這是一支小巧的玉笛,卻也有有一股冰一樣的寒意。白錦曦的手微微一顫。

白錦曦驀然把玉笛放在嘴邊,隨意的吹出兩個音符,卻見青琉美目一瞪不顧一切的撲上去。白錦曦一個旋開,閃開攻來的青琉,手指快速地在玉笛上跳躍。那地上的雪卻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的凝結成人型,最後變得跟那些武士一模一樣。

玉笛聲驀然一停,那幾個武士仿佛人偶一般的站立在原地。青琉看著那七個雪屍,哀歎了口氣,接過白錦曦拋來的玉笛,,撅著嘴瞪著他。

白錦曦似笑非笑地凝睇著麵色尷尬的青琉,淡淡地說:“想殺我的,也是你,青琉小姐。”

淩雪客棧。

白錦曦和青琉坐在樓下等店家上菜,青琉一隻在滔滔不絕地跟白錦曦說著話。

“如果不是你打聽將離姐姐的事,我才不會大費心思地招惹你呢。”

“在下跟將離小姐有三年之約。”白錦曦嗜酒,而淩關城的雪酒烈,正合他的胃口。將酒煮好之後,白錦曦就著酒盅直接啜了口。

“我不管,總之不允許你傷害將離姐姐,不然我就像昨晚一樣對付你!”青琉揚揚拳頭,隨即搶過酒盅將自己的杯子斟滿。

白錦曦搖搖頭失笑:“昨晚為何不下手?”

“我好奇罷了。”雪酒在舌尖打轉,青琉眯著眼吞下去,話鋒一轉:“今晚我跟你睡,你要保證我的安全。”

對鏡梳妝,理青絲,結雲髻,描眉畫目,點胭脂,塗蔻丹。

香氣繚繞中,他自身後擁住她,輕掬一捧青絲在唇邊斯磨輕嗅。

“此去一別,相見不知何時,恐再見之時,已是……”他在她的耳邊如是說。

她頓了頓,纖纖玉手執起一旁的纏絲金剪絞下一段青絲,又取來妝裏的紅帶係上,遞與他。

男人正想說什麼,突然頭劇烈疼痛起來,再睜眼,他正躺在那女子身上,滿身的血。

女子緊抿的嘴角微揚起一絲弧度,起身腳步輕移,那男子便咕嚕地摔在地上。胸口處正插著一把青碧匕首。

“你……”男子憤怒地支起身子,手指顫抖地指著那絕美的女子,卻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便已經咽氣死亡。

女子垂下眼眸,將眼底的情緒徹底的掩藏。她從那屍體上跨過,執起桌上的輕紗將自己的臉遮掩住。

房門驀然被推開,丫鬟模樣的青衣姑娘拿著一個小巧的琉璃藥瓶走至屍體前。她嘖嘖兩聲繞著圈打量著那死人,隨後鄙夷一笑:“就他這模樣,還想與姐姐共度良宵,真是癡人說夢。”

說著掂了掂手中的藥瓶,鄭重的問:“將離姐,這個小幫主要怎麼處理?”是直接拋屍呢,還是毀屍滅跡?

“毀了罷,留在這鬧心。”凰將離隨意地擺手,目光流轉不去看那屍體。

這伶牙俐齒,丫鬟打扮的姑娘正是鳳千楚。三天前,她隨著凰將離連夜出了夜闌城,來到這雪雙城的伶舞閣。

雪雙城乃瑯環天朝的大城,海運發達,金錢綾羅漸豐,雪雙城內繁華之相日顯,諸多新巧玩意、玉器胭脂、小吃遍大大小小的街道,酒館青樓也自日益興盛。

但若談及雪雙城內煙花柳巷,自是伶舞閣居第一。

伶舞閣,歌藝舞曲為此一絕,閣內女子才色兼備,是放浪不拘的讀書人和略識風雅的江湖浪客常去的地方。

談及伶舞閣,便不得不談三日前,莫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花魁,也是伶舞閣內第一人飄舞。

說起飄舞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曆,隻知道她是一個絕美的女子。想想,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被人們評價為風華絕代,簡直可與那四大美人相媲美。是怎樣的女子才能將那倦色中染上孤傲,是怎樣的女子使落魄書生、江湖浪客、失意遊子、甚至文人雅士渴盼一見一談,又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是伶舞閣內第一人。

一個人緩步走入了伶舞閣,素袍寬帶,一身舊衣,看起來像個極認真謹慎的讀書人。他麵貌文秀,微略帶了點靦腆,可能不太習慣走入風月場所。他走進伶舞閣站著不動,負手環視,隻是抬頭望著屋頂的千葉燈,想什麼似的沉吟不語。

此人必是第一次走入青樓。凰將離於樓上望見,倦倦地以木梳插於發髻上。她本無心觀看這些第一次走入青樓的讀書人。

“飄舞。”有位紅衣女子登上樓,低聲道:“樓下的公子請你於小樓相見。”

凰將離微微一怔,“是嗎?”

她到沒想過這個讀書人居然要見她,於是緩步自回廊邊走過,她倦倦地道:“見我,我對讀書人可沒興趣。隨便找人陪他就行了。”

紅衣女子不答。

“怎麼?難道非我不行?”仍然不答。

“走吧!”

自飄舞三日前來到這伶舞閣,她便成了她的丫鬟之一。眼前的女子雖看似柔軟,但她卻明白,這人她們伶舞閣任何一個都惹不起。

凰將離走入小樓悅客堂,裏頭負手站著的正是剛才進門的那位男子,背影欣長而微顯瘦弱,書卷氣甚濃。

凰將離倚門淺笑:“公子,久候了。”

凰將離揮手要紅衣敬茶,慢慢走到悅客堂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公子來我伶舞閣可有什麼不滿,非要叫我陪。”她盈盈淺笑,“若是有,公子不妨直說。我在這賠不是。”

舊衣男子緩緩回身,凰將離低眉的瞬間已經看清,這男子容貌文秀如女子,看似文弱纖瘦,但全身透著一股正烈之氣。她很少見整齊的人物,自詡正氣的人往往鄙夷青樓,而真正正氣的人往往死得很早,有這等正氣的人……她並不特別欣賞,但是她有敬意。

“你!!你就是伶舞閣內第一人……飄舞!”說著上前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十分用力像是什麼東西失而複得一般。

讓一個陌生男子抱住自己的腰,縱然自己再怎麼不拘小節,但這種怪異的感覺還是讓她皺起了眉頭,雖然此人看來不像是對她有惡意。

凰將離壓抑著自己的內力,試圖要讓對方放手,想不到對方在她腰上的力道反而加重、抱得更緊,幾乎與她後腰相貼。她吃了一驚,臉立即漲紅了起來,她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腰部靠著自己的腰,如果她的腰再稍微往後一點,一定會碰到對方的火熱,這使得一股厭惡,受辱的感覺突地湧上心頭。

她知道自己的這張人皮麵具相貌美如花,一些人曾想做她的入幕之賓,但都被鳳千楚拒之門外了。可現下,她不能用內力,所以連動都動不了。她要冷靜。

“公子請放開我。”

終於鬆了手,凰將離蓮步微移,直到確定了這個距離那男子無法再碰觸到自己,這才鬆了口氣。

那舊衣書生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眼神溫柔地如同春水。那眼神讓凰將離無所適從,她微微蹙眉,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輕酌一口,淡然地問:“不知這位公子找飄舞所為何事?”

似乎已然知曉方才的唐突,書生靦腆地饒了饒後腦勺,沉吟道:“在下唐突美人了,還請飄舞原諒。”

挑眉不語,凰將離心中的怒意還沒消散,便見鳳千楚快步走進悅客堂,直接越過書生覆到凰將離的耳邊輕語:“昨晚有三輛無人駕駛的馬車載著三具棺材駛入雪雙城,這其中必有蹊蹺。”

輕點頭,凰將離放下茶碗,起身離開,連一個餘光都沒有投向那書生,直接朝紅衣吩咐道:“紅衣,送客。”

慵懶的聲音說著不留情麵的話,在書生還未來得及開口之時,身影已然翩翩然地走出了悅客堂,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瞧了一眼嘲弄的紅衣,書生訕訕地摸摸鼻子,跟在紅衣的身後識趣的走出伶舞閣。

此刻已是華燈初上,伶舞閣朱漆地招牌在紅燈下閃爍著旖旎倦懶地華光。那書生站在青石的台階前,看著來來往往進出於伶舞閣的文人騷客,嘴角驀然扯出一絲輕蔑的笑。

是夜,皓月當空,空明如鏡,滿城積雪盡被映照,泛出清幽光輝。當然,房中的人卻是無法望見這滿城的月色。

青琉擠了擠身邊的白錦曦,“哎,你這人睡覺怎麼像根木頭啊?”

“不好玩。你來給我當枕頭吧!”

說著青琉就把頭枕到了白錦曦的胸口,依偎在他懷裏,像一隻絨絨的小貓。

白錦曦輕輕環著她的身子,那是隻屬於女孩的酥軟的身體,令人心神蕩漾。這樣的境地,實在讓他措手不及。平時冷靜果斷,在此刻一個也用不著。可是,他擁著這天仙般的女孩,想著她的純潔和天真,就再也沒有要占有的欲望。

所以,這一夜,他們過得很平靜。

第二天一早,白錦曦即被青琉鬧醒,“大懶鬼,還在睡覺!”

她哪裏知道,白錦曦一夜未睡,黎明時剛剛合眼,又被她喚醒。可憐。

青琉要更衣,白錦曦就先到樓下等她一起吃飯。店內客人稀疏,整個大堂略顯空曠。白錦曦突然感覺氣氛不對。抬眼張望四周,並無異常,可是他的直覺依然在向他發出警示。

原來,對麵不遠處的桌子旁,坐著一個男子。詭異的男子。明明是溫和的臉,但是現在卻透露著無限的冰冷與寒意。那人戴著人皮麵具。白錦曦的腦海中確定,同時也篤定這人是來找自己的。

男子輕輕一笑,那人皮居然跟著牽動嘴角,將那冷意化作和煦。看到白錦曦,就輕移腳步走過來。

“兄台不是本地人吧。”

“我從京城來。”

“不知兄台來淩關所為何事?”

白錦曦對這樣唐突的問題似乎並不介意,他淡淡一笑:“不,在下隻是途徑淩關,聽聞夜闌城女子皆為傾城尤物,而在下又素愛風流。”?說完故事,拿眼光邪惡地看了那男子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說,他男女皆宜。

男子臉上頓生醉意,兩片桃紅應運而生。他癡癡地看了白錦曦一眼,淺笑道:“兄台怎說出此等的話,在下可不是什麼輕薄之人,隻是今日與兄台在此地相見,亦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白錦曦哈哈大笑:“緣分,的確是緣分!公子在此處等了一個早晨,就是為了等與在下這一刻的緣分嗎!”

男子臉上終於消失了刻意營造的媚態,他皺了皺眉,冷冷地說:“既然你不識相,我也就不再跟你廢話。我不管你來淩關亦或夜闌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你不會得手。如果你不想死無全屍,我還是勸你留下那個東西,乖乖離開!”

“什麼東西?”

“哼,你心裏明白。”

“懶鬼,你在跟誰說話呢?”

青琉從樓上邊往下走邊說。男子聞聲向樓梯處看去,與青琉的目光正好相對,青琉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隨即施展輕功準備逃走。

“青琉。”

蓮步一頓,竟被那冰冷的聲線嚇得瑟瑟發抖。青琉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艱難地轉身朝男子諂媚一笑,“哥。”

白錦曦驚異道:“他是你哥哥?青酌?”

青琉點頭道:“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追來了,討厭!”

“我看他倒不是來追你。”白錦曦冷笑。

“瘋丫頭,你居然在這!這幾天跑哪去了?”身份已然被道破,青酌幹脆的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清秀溫和的臉頰。可此刻,他的眼神更冷。

“跟他在一塊啊!”青琉攀著白錦曦的胳膊說。

“你說什麼?你跟他在一起?”青酌一臉怒容,“就應該關你在房子裏,片刻也不放你出來!快跟我回家!”

“我不回!”青琉轉身就要跑。

“這由不得你!”青酌側身一躍,輕盈迅速,體態矯捷,伸手便像捉小雞一樣將青琉擒住。

“懶鬼,救我啊!”青琉衝白錦曦喊道。

“別過來。”青酌將右手放在了青琉的脖子上,那纖細修長的手,此刻卻有無限殺機。

“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哥哥。”白錦曦皺眉道。

“那你今天算是幸運,讓你見識了。”青酌冷冷地說:“下次再見到你,肯定要你的命!”

話音剛落,白錦曦隻見眼前白光一閃,一陣寒氣撲麵而來,再定睛去看,卻不見了眼前那二人,隻有零星的雪花在空中上下飛舞……他們竟活生生從眼前消失了!

看著依稀地大廳,白錦曦啞然失笑,叫來小二送上幾份早點,便獨自飲酒。腦海中確是思緒萬千。

這赤焰山莊似乎並沒有世人眼中那般的簡單,就憑青酌和青琉兩人的身手和青琉那縱雪的手法,足以讓白錦曦推翻以前對赤焰山莊功法的判定。

“有趣,有趣。”白錦曦一口將杯中的烈酒飲盡,將嘴角高深莫測的笑掩藏起來。

而這廂,青琉被青酌狠狠地扔在雪地上,雪地雖軟,但從高空降落依舊弄疼了她。撅著嘴的青琉別扭地偏頭不去看青酌。而青酌也是耐心甚好的,雙手環胸,好整以暇。

半晌之後,青琉見沒人同情,從雪地上躍起,一掌蓄力拍在青酌的肩上:“哥,你討厭!”

“半夜偷跑的人,沒資格抱怨。”青酌橫眉冷對,語氣半點不留情。

青琉霎時瞪大眼睛,琉璃珠般的眸子泛著水霧,一眨不眨地盯著青酌,隨後委屈般的說:“誰叫你不告訴我將離姐姐去哪兒了!我隻好自己出來找!將離姐,千楚,月夜哥哥都不在!我要找他們!”

默默歎了口氣,青酌知道自己拿這個妹妹沒辦法,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發,柔聲說:“他們有正經事要辦,可不像你成天嘻嘻哈哈的。乖,跟我回去。”

“我不要,我要找他們!”

“下月初九,他們便會回來。”青酌語氣一轉,嚴厲地說:“你若是壞了月夜的事,連我都保不住你,休要任性!”

青琉雖任性,但也明事理。悻悻地點了點頭,乖巧地跟在青酌身後。腦海裏卻想著如何從青酌手中逃脫。那白錦曦雖然有對凰將離不利的嫌疑,但人卻是不錯,既然兩人的目的一致,倒是可以合作一番。

打定主意了的青琉,朝著青酌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隨後尋找機會脫身。

雪雙城十裏之外的毒龍嶺一夜之間生靈塗炭,而那占據毒龍嶺二十年的江湖幫派全都橫屍在郊野,無一活口。

這消息一夜之間便不脛而走,江湖人人自危。傳言那幾百口人死狀淒慘,竟無一人留有全屍。

店小二揮舞著抹布,門口桌的兩位大漢剛剛結賬走人,立刻便有幾名提著劍的男子走了過來。身後的掌櫃一張老臉笑得像個花卷,一邊不停招呼那幾名男子稍等片刻,一邊拚命的用眼神示意他們動作快點,若是讓幾位客官等不及了,甩手走人,那就有他們的好果子吃了。

此刻的興隆客棧,生意格外的好。一個晌午,店小二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送走了多少批的客人。不過,隻要一看到路掌櫃那笑得炸開了花的大圓臉,他也能想象,今日的收益,想必又是頗豐。

趁著下午休息的空當,店小二拽著他的好友回了後院的下人房。

“乒……乓”

“嘩啦……”

“滾!”

“……”

一連串的動靜,加一聲怒叱,不消片刻,一臉懊喪的刑二便提著空空的托盤出現在了樓梯口。

下麵的幾人見他出現,紛紛幸災樂禍的湊過去,“怎麼樣怎麼樣?見識到了吧?”

刑二瞪著下方,一臉憤然,“什麼人嘛,以為有兩個錢就了不起啊?真不是東西。”

之前剛受過同樣待遇的王貴跟著同仇敵愾,“可不是,還不知道她那些錢是哪裏來的呢。昨天她來的時候我依稀聽她和她那下人說什麼喜新厭舊,有了新人忘舊人什麼的。說不準,這人就是哪個達官貴人家裏不要了的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