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了,都已經決定了現在才反過來問人家的師門——這種事情是不是有點兒缺德?
“其實,我的功夫皆是家母所授,並未拜師,是以粗糙了些!”
“哦……”略略思索了一下,“你姓什麼?”
“趙。”對於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論怎麼說,思鄉都不會有欺騙。況且,她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脅。
“嗯,怎麼不是姓朱嗎?”老者覺得奇怪。
“您這是何意?”思鄉有些本能的戒備。
“你那身子骨就是用一堆名貴的藥食調理的,這種破方子隻有那些個欺世盜名的禦醫才會用!”
有些不屑的眼神,讓思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也能看得出?
“怎麼?不信嗎?以你現在的體質,若不是遇見老頭子我的話,就算還有命,這輩子也別想再有身孕了!”
這句確實令思鄉一驚,可又想,找不見沈擷她這輩子確實也不會再有孩子了。
“怎麼樣,老夫就是這麼厲害,願不願意拜我為師?”老者誘惑著,“我可跟你說,你剛剛昏著的時候,我可就把的任督二脈給打通了啊!”
思鄉想,如果當年宮裏有這樣的能人的話,也許她父親就不會死。
思鄉點了點頭,這麼什麼不好的。
……
思緒回轉,沈擷仍舊將思鄉抱在懷中。
“所以,你才敢這麼大膽的一人獨闖進來。”這不是疑問句,以沈擷對思鄉的了解,她不會是個莽撞的人。
“嗯。”
“情兒啊……”沈擷的手收得更緊,像是怕失去什麼。
“你知道嗎,我師父其實就是三十年名震江湖的神醫塗輕凡。所以,他才能在三個月內教會我那麼多東西!”
“七絕聖手?”沈擷沒有想到這個失蹤了三十年之久的神醫會成為思鄉的師父。
“嗯,不過,師父教會了我一件事——有時候,不是武功高強便可以解決一切的!”
沈擷歎氣的與思鄉臉頰相偎:“就像我們。”
“還之,答應我,別再怨天尤人了。這是宿命吧!”
宿命嗎?真的不知道啊!
齊木格拿過侍婢剛剛送來的宣紙,攤平在窗前的小桌上。這並不是沈擷昨日的手稿,而是她吩咐書房那邊伺候的女婢謄抄下來的。
盡管心中已做足了準備,然而在看到第一聯的時候她還是為之一振,臉色也蒼白了下來。
曾隨芳草逐天涯,豈肯將心付落花。
數徑念來懼是遠,隻言對就均雲他。
本擬東君和春意,又怕無情不虛誇。
目送秋楓盈門雪,到頭空似與誰家。
“芳草”應該是那個“情兒”吧?
也隻有她才是沈擷願意隨之天涯海角的那個唯一啊!
而“落花”也許不僅僅指那個“顏紅”,連自己在沈擷心中怕也隻是厭於糾纏的落花。
“你在看什麼?”一個陰沉的聲音從她身後襲來。
“啊!”她驚訝地看著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沈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我……”
“讓人監視我嗎?”沈擷斜瞅了一眼齊木格手中的紙。
“我沒有!”她忙解釋,可是就算她監視沈擷也算是合情合理,她又何須如此緊張。
隻是,他怎麼會過來?
“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幹嘛緊張?”沈擷淡淡一抹嘲弄的笑,“在想我為什麼會過來?”
“我……”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沈擷便會變得怯懦,甚至大婚前她也是不會的。隻是——如今的每次麵對,她都無法正視這個身為她丈夫的人的眼神,也許就是因為她愛他,一天多過一天。
“是顏紅說,我應給你這個做當家主母的應有的麵子,也應過來關心一下自己的孩子——”話至此時,他用眼光掃了一下齊木格已經鼓起的小腹。
那眼神令齊木格一驚,迅速的用雙手蓋住腰腹,退到桌子的另一旁。
“嗬……”沈擷第一次笑了,真的笑了,不帶鄙夷。
他發現,也許他過去對齊木格的所作所為真的有些過分了,才讓她露出這種神情。
“你放心,我對你肚子裏的那個小家夥沒興趣了。或者說我無能為也矣,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齊木格有些動然,這是沈擷第一次放柔眼光看她,也是第一次承認這個孩子的存在。
“顏紅告訴我一個道理,有些時候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卻又不能怪罪別人太多,隻為令自己心中好過!”
他有些感慨的看著齊木格,想起剛剛在書房他與情兒的對話。
那最後,他們誰也沒有說沈擷為什麼如今還可以如此康好的站在人前,為什麼可以在府裏作威作福,為什麼齊木格對他諸多忍讓……
答案隻有一個,卻誰也說不出口。
齊木格深深地愛著她的丈夫——沈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