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那刺繡,林放巍不由勾起一抹笑意,也不去看銀子了,隻道:“我正巧沒有裝銀子的荷包,這個荷包可否一並給我?”
“原本便是要給你的。”溫染低頭小聲嘀咕。
她買的布料還有些剩餘,便順手繡了個荷包,想著還錢的時候總不能幾錠銀子就這樣遞過去,有個荷包裝著還要好看些。
林放巍將荷包收了起來,催她進屋:“我去給你搬水,你且等著。”
他腳步飛快,似踩了雲一般,迅速就去了外麵。
溫染抬頭看著那背影,忽而感覺無比的安心,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來。
看這模樣,林大哥倒是還未娶親的。
好生洗了個澡,溫染才覺一身舒暢,旁晚的那一場驚嚇也這般過去了。明日之事她已然有了應對法子,今日要早些歇下才好。
月光柔柔的灑在大地上,給整個大山籠罩了一層朦朧。
而在這朦朧中,蘊藏了多少神秘與危險,卻是不得人知了。
屋頂上,有人坐了一夜,手裏拿著荷包,摩擦了一夜。
天還未亮,屋內便有了動靜。屋頂上的身影迅速躍下來,動作行雲流水般矯捷,絲毫沒有停頓。
林放巍敲了敲房門,詢問道:“可起了?”
裏麵一陣悉悉索索,沒一會兒房門便被打開,溫染仰著一張小臉看他,衝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啊林大哥,吵醒你了。”
“沒有。”他一夜未曾合眼。
溫染開門出來,已經收拾妥當:“我得趕緊回村裏去,今日還有些要緊事情要與裏正和村長說明。時日還早,林大哥且先歇息吧,我自己能回去。”
這早上是越走天越亮的,溫染絲毫不擔心了。
再怎麼著陳家那三個也是要睡覺的,總不能這麼一大早就堵著她吧?等她這會兒早早的回去了,便在裏正家門口等著,叫了裏正再一起去村長家,將這事兒裏裏外外說個明白了再做理論。
若陳家再這般胡攪蠻纏下去,她便索性報官罷了。
林放巍轉身去裏間拿了劍背在身上,鎖了門跟在他身後道:“正巧我有事要去鎮上,可以送你一程,順路。”
這麼巧?
溫染偏頭看了他一眼,但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一時間也看不出破綻來。
不過有一個人作伴,總是比她自己一人強。
兩人一路沉默到了山上,溫染不熟悉山路,每每都差點要跌倒,看得林放巍一陣不忍,索性抓了她手臂將她扶著。
天漸漸放亮,山中也有了些蒙蒙的亮光。
溫染一路走著,一路無聊的四處看。
山中雜草有許多都開始枯萎了,此時葉子上都掛著一層白霜,很是有些滄桑的意味。
秋風卷地百草折,當真是不錯的。
“山中倒是有好些寶物,竟是無人采摘。”溫染看了一陣,忽然道。
林放巍微微挑眉,看了她一眼。
溫染立刻道:“若不是今日趕時間,我便要將這些采摘了回去的。等今日之事了了,我定也是要再來一趟山上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指了不遠處的幾叢雜草。
那幾叢雜草裏麵有些別的植物,不知是什麼東西,倒是少見。
林放巍不置可否,順勢問道:“你這般急匆匆,到底是什麼事情?”
她神情便一下萎靡了下來,緊抿著唇不說話了。
這件事情,她該如何開口?跟一個男人說,同村的三個男人企圖要玷汙她?這如何能說得出口!
她便是再經曆了如何的生死,前一世還是這一世,都隻是個雲英未嫁的小姑娘而已,如何能拿自己的名聲這般說三道四!
她眼中漸漸顯出糾結,林放巍一一看在眼底,不由有了些怒氣:“上一回明明約好若再去城裏便知會我的,為何自己偷偷的去了?”
“耶?”溫染莫名抬頭。
她倒不記得何時有約好了……
林放巍微擰著眉頭,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卻又將話題轉了回去:“陳家人多勢眾,你若實在抵不過便先報官的好。這樣的無賴便要好好嚇一嚇,若不然隻有得寸進尺的。”
“官老爺怕是不會理會這樣的事情,這陳家村到底還是姓陳的。”溫染不由歎氣,想來村長也是向著陳家的。
是以這一次,她才會要先去找裏正,先將事情說個明白,便不怕陳家如何顛倒黑白了。
林放巍輕哼:“沒有向著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