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染轉身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直到看得她頭皮發麻了,這才問道:“不過是順路同坐了一輛馬車,多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麼就是勾搭上了?難不成二狗嬸子平日裏去鎮上都不坐牛車,坐了牛車那車上的男人都是你勾搭的嗎?”
陳二狗是個不學無術的,很有幾分滑頭,不好好種地,整日裏去鎮上尋些滑溜活計,運氣好便能得幾個銀錢。
一來二去娶了個媳婦,便是這二狗家的,也是個好吃懶做的。
二狗家的平時沒什麼愛好,那是喜歡湊熱鬧,一張嘴巴更是巴拉巴拉的能誇到天上去,跟誰都能熟絡的拉扯幾句。沒回鎮子上趕集,她是必去的,一去便是坐牛車,一大堆的孩子婦人大老爺們坐在一輛車上,熱鬧得緊。
這是村裏的常態,原並沒有什麼忌諱的。
今日這麼一被推理出來,當即好幾個婦人見二狗家的眼神就不同了。
她們家裏都有男人,怕是也偶爾與二狗家的坐一輛牛車過,說不得要防著些了。
二狗家的被看了個臉上大臊,自然將所有都怪罪到溫染頭上,當即便喊叫起來:“你這個破落戶爛嘴巴的,老娘今日便撕了你的嘴,看你還在這裏嚼舌根!”
她就要撲上來,卻被幾個嬸子拉得死緊。
溫染冷眼看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心裏自然亮堂,你便是如何編排我也不過是生氣一番,誰跟你這般要打要殺的置人於死地,活像別人說的是真的一般。”
“對呀,二狗家的,你到底是勾搭了沒有?”其中一個嬸子便接口開了,“那日見著壯子去了你家,是去找你的還是找你家二狗的?”
這嬸子神神秘秘的,眼神揶揄得很。
這一群婆子小媳婦都是聽著這些家長裏短的,自然會意得起來,立刻就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等幾個婆子說完,七七八八的一數,倒是有好幾個漢子喲!
溫染對這些自然不敢興趣,女人私德不好那是夫家遭災,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如此既然不在纏著她不放了,她自然是溜之大吉,圖一個清淨。
從村口進村,沒走多遠便見陳燕燕站在自家曬穀場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見她來了,忙噠噠噠的跑了下來,再路口等著。
這架勢,又是衝她來的。
溫染頓覺一陣頭疼,再回頭看了看村口那一堆混亂,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陳二狗家和陳燕燕家相隔不遠,平日裏二狗家的便是經常串門打打秋風,自然和陳燕燕也更熟絡了幾分。
而前幾日陳燕燕才問了她關於林放巍的事情,今日她便被堵在了村口,這其中千絲萬縷的聯係,用腳趾頭也能想得明白。
小姑娘的心思,也太毒辣了些!
溫染對陳燕燕不喜,索性懶得與她碰麵,撿了田埂上的小路,饒過陳燕燕家往裏走去。
陳燕燕遠遠的瞧著,頓時陰沉下了臉色,看了半晌後,竟是撒腿往裏頭跑,在田埂的另一頭堵著。
這是鐵了心要堵著她了。
溫染慢悠悠走出田埂,一腳才踏上大路,陳燕燕便雙手張開擋在了她麵前,惡聲叫:“溫丫頭!”
“你且說。”溫染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不耐壓下去。
陳燕燕自得的揚起頭:“你的事兒我們全村都知道了,這下你那奸夫的名姓瞞不下去了吧?”
“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張口奸夫閉口奸夫的,怎麼也不要點臉麵?”溫染蹙眉冷聲道。
陳燕燕被嗆了一口,頓時瞪圓了眼睛,神色越發凶惡起來:“你做了還不叫人說是吧?昨日你兩天剛蒙蒙亮就出門了,今日才回來,這不是勾搭上了又是怎麼?”
她說得極其篤定,簡直叫人無法反駁。
溫染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不想與她辯駁計較,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陳燕燕卻是不依不饒的始終擋在她麵前,最後索性將她一把抱緊了,喊叫道:“你今日若是不說個明白,我便不放你走!”
一個姑娘家,這般拐著彎兒打聽一個男人,也不知害臊!
溫染被抱得渾身不自在,又掙脫不開,隻能沒好氣道:“那是山中獵戶,其他的我並不知曉,你若是閑得發慌,還不如叫了你幾個哥哥往山裏去尋一尋!”
獵戶多是外來人口,無田無地的隻能打獵為生,最是個不穩當的。
陳燕燕家裏還算殷實,她這一輩就得她這麼一個女兒,幾個哥哥都遷就她得很,必然不會滿意一個獵戶。
是以就算陳燕燕對她胡攪蠻纏一番的打聽到了,最後也總不能如願。